席间舞蹈是由军中兵士自排的军舞,没有太多看头,权且打发时间,只是靠近主案的东西两个首座还一直没有来人,宾客都在纷纷猜测是谁会坐在那里。
然而,看了许久的舞乐,却迟迟不见公主,主宾的座位也一直空着,大家渐渐开始浮躁起来,再迟延下去,这饭点儿都要过了!
大家脸上都有些疑惑,但是还没有人起来声张,因为他们,还不敢。
此时,城外一队人马正缓速行在路上,为首的是位鹤发劲骨的老将,身着铠甲腰系佩刀,乘骑之上沉健肃重,其后随从亦是骏马雄姿。
眼见前方已看到城关,老将心里还是难免生起一丝顾虑,姗姗来迟,她要何如?
拓跋钧,嘉宁军司镇军总帅,是扶持当今夏帝上位之臣,只因不肯随皇室改姓李氏,又不喜营私结党,所以未能在朝中掌事,而是被任遣至这宋夏一带,戍守边陲。
老将军并非公主一派,也不喜公主女身执权,但是为人中正,不会去参与党争。然而玄平关是其所辖属地,这次事件发生在他的地盘,他肯定要来说个清楚。
只是清晨接到请柬,他并未痛快答应赴宴,却说有军务在身,可能迟些才到。
他是想,不去肯定不行,这去也不能这么痛快,否则好像这次事件真的跟他有关,日后在这女娃面前,岂不是要俯首称臣!
一步一关
来到玄平关城门下,老将军身旁副属待要上前告知门吏,却见城门下一名牵马等候的将官上前迎道:“老将军,公主命我在此迎候,请老将军随我赴宴!”
“嗯,带路!”拓跋钧在马上低眼回应。
一行人来到都尉府前,远远的便已看见一名红衣华冠面带红纱之人,在府门口立身迎候。
早就听闻公主向来不露真容,拓跋钧自然便知道那是公主,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肯屈尊在此等候,这让骑在马上的老将军不得不生起一丝愧意。
但是越愧疚,反而让自己无力去解释这次事件,他不能刚一见面,就败下阵来!
拓跋钧故意骑马不下,虽放缓马步,却一直近到离书怡只有一丈之距,这才勒马停骑,却仍然没有下马。
书怡站在门前阶上,心想:“我带着面纱,你给我难堪,也看不到我的脸色啊,呵呵,反倒是你,还真好意思的!”
书怡先开口道:“老将军一路辛苦!”
拓跋钧倒也不急着回应,下了马来,面不改色,拱手道:“有劳公主殿下亲自迎候,老夫愧受了!”
书怡道:“将军哪里话,快请府上入坐!”
拓跋钧见她倒也客气,似乎并无刁难之意,于是也放了放架子,说:“诶,公主先请!”
“琪华乃是晚辈,礼当居后,”书怡抬手道:“将军,请!”
拓跋钧不再推辞,左手按刀,进了府门。其余随从皆卸下刀具,交由门吏保管。
这拓跋钧何能如此做派,除了是两朝肱股,有辅君之功,他还有一项特权,就是可以于君前带刀,无需卸甲!
虽然与夏皇帝在某些问题上有点隔阂,被置于京都之外,但这项特权的保留,足以说明夏帝对这位将军的信赖。这些细节,书怡已经提前做了了解,尽管琪华并没有跟她说接待这位将军的重要性,但是书怡从蒋煜和野利等人的交代中感觉得出来,能否处置好今天的事,将关系到玄平关以及整个嘉宁军司日后的权力走向!
“公主年少时,老夫见过一面,”拓跋钧知道自己一人在前也不太好,便放慢脚步说:“不想今日,已不敢辨认了!”
书怡心下略惊:“不会要把陈年旧事翻出来说吧!”她赶忙接应道:“蒙父皇恩典,以纱遮丑,也造成许多不便,望将军海涵!”
拓跋钧说的不敢辨认,本意是从整个样貌而言,也是为自己门前的傲慢找理由。谁知书怡把话题转到面纱上,还主动将门前的尴尬归咎于自己,这让拓跋钧始料未及,倒也舒服了许多。他笑颜回道:“哈哈,哪里哪里,陛下这恩典,是要让公主更加气质不凡,岂言遮丑啊,呵呵!”
这赞许之言说得中听,书怡也跟着笑道:“将军这话,还真是见解独到,一语中的啊,呵呵!”
书怡这话说得风趣,引得对方哈哈大笑起来,二人只这庭前数语,竟已化解尴尬,欣然同行。
这一下子,不但书怡自己轻松了许多,就连身后跟随的侍从野利真恭和唐颖,都松了口气。作为真正公主的护卫,野利真恭并不了解书怡,方才府门外,拓跋钧那段下马威,着实让野利捏了把汗,如果书怡处理不当,丢了公主颜面事小,这刚刚到手的玄平关,恐怕要易主也未尝可知!毕竟这城池是拓跋钧的属地,强龙又岂能压得过这地头之蟒!
而眼前这气氛的缓和,让野利知道,公主所识之人果然不凡,举手投足都不失端仪,真不逊于公主自己。
唐颖在山庄时与书怡相处过一段时间,她知道这位大小姐虽然温厚端庄,但绝不是娇柔绣花的闺中弱女。酒楼经营、太学受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