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嚄?辽国细作?”袁仁问:“元帅府门口?”
“正是,那人虽说汉话,但明显有契丹口音,并且……”彭罡停顿了下。
“并且什么?”袁仁问。
“抓到他时,他正往元帅府送信!”彭罡小心翼翼地说:“属下不得已将帅府接信的仆人也一并抓来了!”
“……”袁仁吃了一惊没有说话。
“属下自作主张,请大人治罪!”彭罡道。
“那信在何处?”袁仁问。
彭罡从怀里掏出信件交给袁仁,袁仁打开一看,一脸不解和疑惑的表情,念道:“中秋相聚,离阳观花?”
整封信里就只有这八个字,但最奇怪的是,这八个字是写在一个奇怪的图形里,那图形是用墨笔所画,整个将字包裹了起来,“这,不是麟州会晤时,西夏公主送给狄青的琉璃盏吗?”袁仁自语道。
他看着那图画,一匹骏马在类似酒杯的图案旁昂首嘶鸣,这形状就是他在麟州时见过的琉璃盏没错,“此为何意?”他不解地说。
“莫非是……”彭罡好像想到了什么。
“是什么?”袁仁问。
“呃,属下不敢乱说!”彭罡道。
“说吧,人都让你抓来了,说不清缘由怎么跟上面交代!”袁仁道。
“是,”彭罡说:“这字在盏中,莫非是这琉璃盏内,暗藏玄机?”
袁仁听过大惊,彭罡赶忙道:“属下只是猜测,还望大人恕罪!”
这时,门外有狱卒来报:“大人,那个契丹人他,自杀了!”
“什么!”袁仁是又惊又疑,让狱卒退下,自己来回踱着步子,思忖着:“朝中对狄青兼任枢密副使一职早有不满,如今正使由太师兼任,而圣上怕太师专权,有单独设立正使之意,我与狄青都是副使,日后这正使一职还不是从我二人中选!”
接着,他对彭罡说:“此事帅府可有来追究?”
“还未有人来!”彭罡道。
“你留在府上,”袁仁说:“我去太师那里,如果帅府来要人,就说我不在,等我回来后再做定夺!”
同日上午,国子监太学院的一间学堂里,坐满了年轻的学子,还有不少老师在后排坐着,大家都在议论着什么,有赞许声,也有反对和非议的声音。
这时,梁承和邵雍从外面走了进来,梁承向大家做了简单的介绍,便到后排入座让邵雍自我介绍并做简述。
邵雍说:“诸位师生,邵雍今日蒙司业推荐,与诸位共聚一堂,实感荣幸,关于我本人想必大家也有所了解,实不足道,至于三易经典,各位皆学富五车,应当是有所涉猎,我若简单地讲个大概,恐怕有班门弄斧之嫌,也徒费大家时间,不如各位有什么问题,就直接向邵某询问,我定当尽力作答,不敢说解惑,算是与大家相互了解一下吧!”
贾书怡也坐在其中,心里也准备好了问题,只是怕如果邵雍答的不好,让他为难,所以就先看别人怎么问吧。
韩一凡首先起身,向邵雍行了个礼,说:“学生韩一凡,见过先生!”
邵雍回礼道:“幸会!”
韩一凡说:“听说先生要来我太学执教,学生不才,敢问先生何为‘辟雍’?”
邵雍一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却笑而答曰:“呵呵,诚不知也!”
韩一凡有些得意道:“可算否?”
邵雍说:“难!”
韩一凡洋洋自得,摇着头道:“辟者,璧也,象璧圆,又以法天,於雍水侧,象教化流行也。汉班固有言:‘天子立辟雍何?所以行礼乐宣德化也。’先生名中有雍,竟然不知辟雍,欲来执教易经,却不能算,呵呵,敢问先生,是来教化,抑或学习乎?”
邵雍点头浅笑:“呵呵呵,好文才!邵某承教了!请问一凡同学,祖上可是唐代文豪昌黎先生?”
韩一凡吃了一惊,道:“正是!”
邵雍说:“韩昌黎文骨崚嶒,为人心直口快,因而科举不顺,仕途屡遭贬谪,又冒欺君之罪谏迎佛骨,险些丢了性命,一凡同学有祖上率真性情,能问邵某之短,却也难能可贵,只是事物总有Yin阳两面,率性的同时,莫忘祖上之危啊!”
韩一凡本想拿少有人知的东西难为邵雍,想不到对方竟能知道自己的祖源,还点出韩愈谏迎佛骨,差点被唐宪宗杀头的典故,却又不带一个脏字,这让他始料不及,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
邵雍继续说:“楚汉时兵圣韩信想必诸位都知道,虽不知与韩愈是否同宗,但两者都是才气甚高!韩信醉心兵法,却不通礼法,以为有才便可肆意妄为,功高于世,落得个夷灭宗族的下场,死时还未过不惑之年,着实令人惋惜,各位同学若懂得易理,当知才学该用于何时何地,时位不对,才气越高,则凶险越大!”
韩一凡也算是学子当中的佼佼者了,被说的低头羞面,却又不得不依礼谢了邵雍,红着脸坐了下去,大家正窃窃地笑着,忽听一人口气轻狂,站起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