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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萧锦瑟确实在暴露本性。
面前摆放着山珍海味,她也不动筷,只向杨乾问道:“陛下,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动静那么大?”
既然萧锦瑟听见了动静,杨乾只好说:“几位老臣来禀报漠北雪灾一事,无奈国库吃紧,朕不忍百姓受苦,特地打开私库发出赈灾款项。”
“国库吃紧,陛下开私库赈灾?”萧锦瑟认真地看他。
“是,朕是天子,应当庇护百姓,开私库赈灾也是理所当然。”他用轻快的语气说着,还带着一脸求夸赞的兴奋。
不料萧锦瑟将脸一沉说:“国库吃紧,都是陛下送我宝物造成的!请陛下把摘月楼的贵重东西都拿走,换成钱粮送到漠北!陛下如果再送东西来,我就离开这里,去向百姓请罪!”
杨乾慌了,委屈巴巴地安抚她:“锦瑟,虽然你我是夫妻,可你不用替朕去受苦。”
萧锦瑟在心中冷笑:夫妻你个大头鬼!替你受苦个大头鬼!
她翻了个白眼道:“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被百姓骂成祸国妖妃!”
杨乾心里十分过意不去,自己已经害得她被她亲生父亲当做祸国妖妃了,都是自己的错。他愧疚不已,脾气出奇地好:“依你,都依你。”
他忙让人把摘月楼的珍宝都搬走。
人都走了,萧锦瑟还是一动不动。
杨乾好声好气道:“锦瑟,别生气了,用膳吧。”
萧锦瑟冷冷道:“我能不生气么?!陛下隔三差五往摘月楼送东西,把国库都搬空了,还闹出了没钱救灾的事!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陛下是真的不懂!”
“朕只想你高兴。”杨乾解释。
萧锦瑟毫不留情地说:“我不高兴!陛下请回吧,我想早些歇息,今晚怕是要梦见漠北的百姓来找我索命了!”
杨乾见她脸色不好,不敢多留,只好把她安慰一番,交待玉露好生照顾她,就离去了。
刚走出摘月楼,他就对魏菩提道:“速去请大德法师进宫做法事,别让鬼魅缠上贵妃。”
“是,陛下。”魏菩提连忙去办,同时在心里想着,陛下他从不信鬼神,如今却为了萧锦瑟做这些,当真是用情至深了,可惜了戚贵妃,输得一败涂地。
杨乾也好奇自己为何会越陷越深,萧锦瑟回来那么久,他连她的手都没能碰上,还乐此不疲地讨好她,连她生起气来,他都觉得可爱极了。
或许这就是他和她的命,他愧对她一年,就得用一生去弥补。
摘月楼中,萧锦瑟赶走了杨乾,悠然自得地用起了晚膳。
玉露实在看不下去,一边为她布菜一边劝道:“贵妃娘娘,陛下一直雷厉风行,您却从不给陛下面子,万一陛下动怒可如何是好?”
“怎么,他做了错事我说不得?非要他一错再错,你们才高兴?”
“婢子不是这个意思……婢子是说,有时候贵妃娘娘应当对陛下耐心一些,陛下会很高兴的。”
萧锦瑟笑眯眯看她:“夫妻之间相处的道理,你还挺懂哈?”
玉露恭敬道:“贵妃娘娘谬赞。”
“那干脆你来当贵妃吧。”
玉露脸色大变,忙跪地叩头道:“贵妃娘娘恕罪,婢子不敢有非分之想!”
“你怕什么?起来。我可不是试探你,这贵妃之位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巴不得不做。”萧锦瑟用完晚膳,挥手示意宫人们不许跟上,独自走向黑暗的寝殿。
玉露吓得腿软,贵妃娘娘可以不在意那贵妃之位,可她们这些宫人的性命都系在她的喜怒之上,她要是有个差错,她们都别想活。
不过这贵妃娘娘也真是的,多少人想要她那位子却求之不得。她呢倒好,一天天地折磨陛下,就算她还记得以前的事,也该对陛下消气了吧?
这些弯弯绕绕,玉露想不明白,只能自求多福,可别牺牲在了帝后的矛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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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帝都百姓有大把时间用来闲逛消遣,各处饭馆酒楼成了他们的好去处。
四海酒楼的大堂上,两名书生正在低声议论着什么。
高个书生道:“不可能!永宁县主不是已经仙逝了?如何会出现在宫里?莫不是程郎君的兄长看走了眼?”
矮胖书生斩钉截铁道:“我兄长在宫中当值那么多年,时常见到永宁县主,他能看错?”
高个书生摇头:“人死不能复生,宫中那位绝不是永宁县主!”
矮胖书生低声说:“有谁亲眼看见永宁县主死了?”
高个书生沉yin道:“说来也奇怪,霍将军百战百胜,怎么就在南疆全军覆没了?最后见过永宁县主的人都没能出来……莫非永宁县主的事果真有蹊跷?”
矮胖书生神神秘秘道:“说永宁县主死于南疆,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说法罢了。她已经被带进宫里去了。”
高个书生摇头叹息:“苍天有眼,让如此佳人活了下来;苍天无眼,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