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最初是魏凌命人中的葡萄藤,不过他本人已经没有要回去的打算了,只每年让魏霁有了好酒给他送几坛子到宫里去, 好尝一尝这些葡萄的味道。
月桃应了声:“是。”放下酒坛便去取来了酒盏,说起来这套琉璃杯还是自家主子新婚时太后赐的,一直收在小库房, 未曾取出来用过。
沈容倾怕自己不胜酒力, 只让月桃倒了小小的一个杯底。
她端起酒盏轻抿了一口。
月桃也有些好奇,“主子, 这酒好不好喝?”
沈容倾迟疑了一瞬,“好像和葡萄汁的味道差不多?”
她不是没喝过葡萄酒,怎么这坛子里的酒跟她之前喝的不大一样呢?
“莫不是下人们弄错了?”
慎王府的葡萄是出了名的好,直接食用也可,酿酒、酿果汁也是极佳, 出来的味道都不错。
果汁和酒都是用摊子装的,可能下人拿来的时候不小心拿错了?
月桃也低头往坛子里面望了望,颜色都差不多,确实看不出来什么区别。
“那奴婢去给您换一坛。”
“算了,”沈容倾尝着这坛就很好喝,不是酒的话多喝一点好像也没关系了,“再给我倒一点吧。”
……
魏霁晚上回来的时候,便发现月桃有些面露难色。
他还以为沈容倾是那边出了些什么问题,也没多问直接推了门进去。可谁知迎接他的竟是满满一大桌子菜色。
这菜实在是有些多,大大小小的盘子,粗略地数过来,少说有十五六碟。每个碟子里装的菜也不尽相同,红红绿绿各色都有。乍一看去还以为今日是在过什么节。
月桃看到魏霁眸光明显一顿,赶紧替自家主子开口解释:“王爷恕罪,主子……主子她只是喝多了。”
魏霁眉心微微一蹙:“喝多。”
月桃福了福身,“上午的时候小路子送来了一坛酿好的葡萄酒,主子以为是葡萄汁,就……就……”
月桃不安地咽了口唾沫,“就把一坛子都喝了。”
她也以为是葡萄汁,沈容倾喝的时候她更是没有多想,还觉得沈容倾难得有喜欢的东西,由着她喝了。可谁能想到那坛子是酒呢!
魏霁几乎可以想象出她小口小口将杯子里的酒喝完的场景,他指了下桌上的盘子,“那这些是怎么回事?”
月桃明显欲言又止,“大概……是主子喝多后的一个爱好吧。”
喝酒这个事,每个人喝多后的表现都不一定相同,有的人滔滔不绝,有的人倒头便睡,沈容倾就和其他人不同了……她喜欢做吃的。
说来月桃其实也只见过一次,沈容倾不常喝酒,今天算是第二回 。
上一次她做满满一桌子菜的样子,月桃还记忆犹新。
没想到这回又见到了。
魏霁缓缓捻了捻眉心,这整整十六道菜她究竟是怎么一个人做完的?
仔细一瞧,他忽然发现了些端倪。这菜看似是一道一道装好,可实际上每一道菜都是被按食材拆开的。就好像这道清炒虾仁,虾仁一个碟子,黄瓜一个碟子,下一道腰果鸡丁,一碟子鸡丁,装要过还特地换了一个小盘子,伪装得真跟一道下酒菜似的。
就这么乱七八糟地凑了十六道,看上去早就做好了,只等着他回来用晚膳。
魏霁微微有些无奈:“她人呢?”
月桃低头小声开口:“主子她睡着了,就在屋子里面。”
“……”
魏霁轻轻推开里面的那道门,那人连床都没去,就枕在罗汉榻上睡得香甜。
纤长微弯的睫毛随着她轻缓的呼吸微微颤抖,睡着的样子安静又乖巧,实在看不出像是会喝醉酒后胡闹的。
魏霁动作轻缓地将他的“小醉鬼”抱回到了床上。
梦里睡着的人轻唔了一声,非但没醒,仿佛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毫无戒备地拿额头轻轻蹭了蹭他的前胸。
魏霁呼吸一滞。梦中的人却毫无觉察,只是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要继续睡。
魏霁无奈地叹了口气:“惯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梦里的沈容倾显然不赞同他这种说法,明明没有醒,就好像听见了似的,轻轻蹙了眉心。
魏霁觉得有趣,薄唇轻轻勾了勾:“怎么?说错你了?”
他声音低醇好听,在这安静的夜晚里透着种说不出的磁性。
熟睡中的沈容倾没再理会他,转而进入了更深的梦境。
近来她自己的房间一到晚上便成了摆设,魏霁不是让她去他的寝殿,就是两人一同去了城中的宅子,在那里过上一晚。
今天她倒是睡在自己的住处了,可现下反倒像是有些不习惯。
她还是喜欢有魏霁在身边。
“殿下……”
魏霁险些以为她醒了,可沈容倾的杏眸还阖着,像是说了一句梦话。
她在睡梦中呓语:“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