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除了地方藩王作乱,剩下的地方勉强算是平静,百姓能够休养生息。国库倒是充盈不少。不过您要是想给摄政王聘礼的话,臣倒是觉得从国库走怕是不妥。”吕谦神色复杂地边夹带私货损他道。“一则不合情理,二则动静太大。而今多事之秋,臣本就不太愿意你们行此荒唐之事。要是让他人知道了,确实不太好收场。”
“那朕的私库……”迟音眨眨眼睛,心虚道。他哪里有什么私库啊?继位前他是个穷太子,继位后,他是个落魄皇帝。天天想当别人鼻息过日子,谁还能想到有用钱的时候,需要囤点钱?
“若是从私库走,那您就可得问摄政王了。您的私库本该由身边的大太监掌管。可臣前些时候问了,早不知道什么时候,摄政王就已经开始一力处理您的庶务。换句话说,皇上。您现在一文不名。若是想使银子,不如问问摄政王,愿意分给您几厘。”
亏得吕谦说话的时候正儿八经,连笑都没笑。只迟音觉得,他就是在嘲讽自己。恼羞成怒地瞪他一眼,到底是无话可说。又只能脸上无光地地将人赶出去了。
到了成亲前夕才知道自己真的没钱,这感觉倒也别致。
只是聘礼确实不用想了。迟音寻思,沈明河早早地都已经自作主张给自己当了管家婆了,这聘礼他应该也不会好意思伸手找自己要。到真要的时候再说,反正自己的私库在他手里,全给他和不给他又有什么区别呢?苦涩。
谁知沈明河却闻声来问他了。
“你想用私库的银子?做什么?”
“做什么你还要问?管的太多了吧?”迟音嘟嘟囔囔的,有些不情愿道。他都还不知道沈明河给他送的什么大礼,自己凭什么要告诉他?
“倒不是管的多。只是若一下子用太多的话,怕是没有。”沈明河直白说道。
“什么叫没有?”迟音惊恐道。心想自己难道真的穷?连个区区像样的聘礼都拿不出手了?
“没有就是,你的私库被本王挪用了。”沈明河说的时候毫不愧怍。心平气和地,仿佛用的是他自己的钱一样。“便是一时让本王还,本王也拿不出来。”
迟音:“……”
“那就不用拿出来了。”迟音心道能被沈明河用上,定然还不少。霎时觉得自己该豪横一把,便连眼睛都不眨地道。“本也是用来给你置办聘礼的。你拿去用,倒也合适。省得朕还要花心思想想怎么为你花。”
沈明河这才眯了眼,幽幽问他:“你知道你私库里的是多少银子吗?”
说着凑近他耳朵,说了个数。吓得迟音脸色一变,瞪大眼睛。“朕那么有钱!”
“那是以前。”沈明河咬着唇,有些翩然笑笑,斯文道。“现在没了。被本王花完了。”
“那倒是无妨。不过身外之物,朕的就是你的。你能花出去,也是本事。”迟音淡定跟他道。说完便看着他,眼神真挚。
只可惜沈明河今天不想看懂他的暗示,只满意颔了颔首,转身走了。
一点都不提,这么大一笔钱用去哪里了。
看来温言温语,不动声色,当一个端庄大方,儒雅随和的贤内助恐怕并不能拯救沈明河。
这人会蹬鼻子上脸,丝毫不记得钱是自己的。也不留给别人哪怕想要窥探一下他计划的余地。
不说就不说,不说自己不会查吗!
“皇上,这就要看摄政王愿不愿意让臣查下去了。”吕谦又被召了回来,听到迟音说的,敛着眉清肃道。
“堂堂安国公连这个本事都没有?还要让别人同意?他要同意,朕还能让你查?”迟音不高兴地跟吕谦道。
“那么大一笔钱,能用的地方也不太多。无论放在哪里,都不至于砸不起水花。臣只是疑惑,摄政王早已经在这京城隐遁已久,杜门不出。这笔钱是什么时候用的,又是用在了哪里。能如此悄无声息,想必这事情隐秘又关紧。”
“摄政王开明通达,定不会刻意瞒着朕。你且去查。”迟音皱着眉片刻安静了下来,斟酌道。
也知道这件事情恐怕不会小。可若是他不拦着,那说明问心无愧,吕谦自能查到是什么事。若是他拦着,那便说明,沈明河在这块真的有所隐瞒。
那若是到了那个时候,就不能怪自己对他不客气了。
“那。臣就去查了。”吕谦叹了口气。叹完还是慢条斯理道:“有句话该说臣还是要说。”
“过日子呢,最重要的是要坦诚相待。这样的事情,与其你费劲气力地去查,不如皇上你亲自问问他。不然万一到时踏破铁鞋无觅处,蓦然回首,真相就在您身边,岂不尴尬?”
迟音心想您站着说话倒是不腰疼。要是顾行知这么对你,你还能如此安然自在地说要坦诚相待?
……
秋闱刚完的时候,迟音收到了陈怀恒加急呈上来的信。言说来年春闱,白云书院去之众众,不若直接将书院迁往京城,省了舟车劳顿。也能聚揽人才。
话里话外,都是要银子的意思。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