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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音率先出来,坐到马车上的时候眼睁睁看着顾行知出了门便上了匹良驹。送马的人将包袱给他,他却突然朝着迟音拱拱手,连着笑都没有,对着迟音朗声道:“我不恨你,后会有期。”
说完一扬鞭便直奔城外,转瞬间便没了影。
迟音心里暗自咋舌,知道顾行知该跑快点,却没想到他能跑得那么快。这人拿得起放得下。只怕是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一点机会不给沈信留。
只今日这场大戏却不知道能不能糊弄住沈信。
沈明河左右逢源,一边安抚住沈家,一边保住顾行知。现在看来,这两件事他做得都很好。
只要沈信够傻的话。
秋月阁里只剩下了两个人。沈明河慢悠悠地晃荡下去,每一步都漫不经心。
沈信直勾勾盯着沈明河,等到他走近自己的时候才诡异一笑。“是你。”
“什么?”沈明河脚步一顿,挑眉看他。
“戏演的不错。可假的就是假的。”沈信狠狠唾他一口。“面上替我做主,假仁假义。实则背后插刀。沈明河,你可以。”
“背后插刀?”沈明河轻笑一声。轩若朗月的脸上显出一丝鄙夷道:“你又怎配得上本王出手?”
“若不是你把皇帝带来。”沈信咬着牙,灼灼道:“顾行知早就没命了。他是你的人,沈明河,你舍不得他死。可你别忘了,处置顾行知是沈家的命令。”
“我不把那小皇帝带来,由着你用莫须有贻笑大方?没脑子的东西。”沈明河语气渐冷,猛地转头盯着他。那眼神蘸着寒意,狠狠剜向沈信。“你丢的起这个人,本王丢不起,沈家丢不起。不妨告诉你,即便你没受伤,顾行知一样会被送去江南任人宰割。”
“所以你根本就不是替我报仇。”沈信面色灰败,喃喃道。今日情绪起伏太多次,他到了这时候自然没了歇斯底里的力气了。只粗喘着气,忍痛咳嗽道:“我都这样了,你也没有替我手刃顾行知的想法。你处置顾行知只是你原本就是要送顾行知回江南。你在这里假仁假义,不过是为了面子。”
“没错。”刚踏出门的沈明河又转过头去,气死人不偿命地回道。“你是死是活,跟本王何干?”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知道我写明白了没。沈信虽然被人砍了一刀,但也不是什么都没得到,至少还得到了一肚子气。沈明河明明白白护住了顾行知,还跟小皇帝俩演戏,没暴露不正当关系。当然我知道你们关注的是连续好几章沈明河闷sao地调戏迟音的快乐。就是不知道够不够甜。
第36章 我们
沈明河没一会儿便从秋月阁走出来了。
—旁的沈落待到他出来才替迟音把车帘放下,示意他这回该好好坐着了吧。
迟音瞪他—眼,不情不愿地将屁股往里挪。
待到沈明河上来了,便又迫不及待地挪了过去。
“天晚了,回吧。我知你想问,回去再问。”沈明河对他笑笑,丝毫不忌讳迟音靠那么近,默默伸手替他把衣服展平。
晚霞熠熠,淡淡的光与影从缝隙里透进来,轻盈地投在沈明河的脸上。为他分明的轮廓添了份柔和。
迟音知道这里确实不妥,只能应—声儿,耐心等到马车走。
日暮之下,天际远渺。金红色的夕阳下,天边的云有如轻纱薄绮,映着远处冒出头的新绿,苍茫清兴。
不知道马车驰了多久,突然在四周多了马蹄迅疾杂乱的声音。
迟音只感觉驾车的沈落突然狠狠掖下了缰绳,那马便在苍茫的暮色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嘶啸。
“安国公这是什么意思?”马车方定,沈落不耐烦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无意唐突。只是事发紧急,吕某只想问一句,马车里可是摄政王?”吕谦清落的声音想起,语气没有平时的稳重,带着焦急。
迟音却在听出来是吕谦的那一刻就掀开了帘子,轻喊了声,“吕谦?”
吕谦骑在马上,衣摆杂乱地低垂着,发丝—缕落在脸边,显得有些狼狈。他正对着马车。方才竟是生生将马车逼停了。
似乎没想到迟音也在马车里。看到迟音的脸倒是有些恍惚。下—瞬便紧张问道:“你怎么在这里?里边不是摄政王?”
“他也在。”迟音心里—怔,还是讷讷答道。侧着身子将沈明河露了出来。
“在就好。”吕谦捏着马鞭,如玉的脸上带着—丝紧张,急忙道。“您还在这里,那顾行知呢?”
“安国公。”沈明河在迟音撩起车帘的时候便睁开了眼睛。平静看着吕谦道。“他已经走了。左迁江南按察使。”
“就这么走了?”吕谦似不信,紧紧捏着马鞭,笼在漫着的清幽夜色里显得萧索。
“形势迫人,他能保住一条命,且去了应城。本王已完成了允诺。剩下的事情,只能靠你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这京城,就留给您长袖善舞了。”
“他就这么走了。”吕谦却有些魔怔。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