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白屿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但他转瞬沉默下来,他想起蓝亦海日记里那些关于抑郁的描述。
脑海里不自觉地出现了那个画面,血色残阳下,蓝亦海一步步走向深海,背影似要被卷起的浪吞没,而那个背影与他记忆中的Yin影--海浪滔天中母亲模糊不清的背影重合。
窗口的阳光是这么暖,过往却让他忍不住地战栗。
“蓝亦海应该是怕蓝其丰知道,才只敢在出国的时候找心理医生吧。”
“那他,他知不知道……”
“这我不知道,但是不是亲生的,总会有点感觉吧。啊,突然想起来,他好像把在回国之前把什么东西交给我老师了,我无意中看到过,那个袋子里装着像本子一样的东西,有好几个。”
“日记本。”白屿和蓝亦洲异口同声地说。
“能不能联系到你的老师呢?”蓝亦洲有些急切问。
林斌有些为难地摇摇头,“老师现在在环球旅游中,平时根本不想跟我们联系,这样吧,我尽量帮你们联系到他。”
白屿垂眸站在原地,眼光明明灭灭,是蓝亦洲完全看不明了的色彩。
蓝亦洲在Yin影里看向阳光笼罩下的白屿,他的身上明明有那么充足的暖意,却显得格外孤绝。
像是一个再也无法靠近的美梦。
……
那是白屿在回国前最后一次见到蓝亦洲。
白屿别开眼神不看眼前的蓝亦洲,捏紧口袋里的烟盒,心头的沉重像是加了码,快要爆裂开来。
“你也是蓝其丰的儿子。”
“你明知道我有多恨他和蓝家。”
白屿沉默一会儿,轻轻开口:“如果不知道,你连跟我说话的机会都不会有,至少你妈很疼你。”
“我也是蓝其丰的儿子没错,但蓝亦海,他也是我哥。”
白屿眉头一颤,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
蓝亦洲再一次闭了闭眼,嘴唇有一刹那的发颤,再睁开眼时带着前所未有的固执,“那你还会为我保留位置吗?”
白屿却有些躁动,“蓝亦洲,我没办法承诺不确定的事,吉他手不是只有你一个可以,我看到你就想起蓝家,想起蓝家就会……”
“好了,”蓝亦洲止住了他的话,“我明白了。”
白屿瞥了一眼蓝亦洲,后者的脸忽然变得如此平静,但他还是没有错过他眼里的一抹坚决。
“你想干什么?”
蓝亦洲笑了,“你终于肯正眼看我了。”
白屿皱了皱眉,打算离开,却再一次被蓝亦洲扯住,“等下,这个给你。”
蓝亦洲带着让人恍惚的忧伤笑意,将另一只手上的保温杯在他眼前晃了晃。
那一瞬白屿的表情十分复杂。
他当然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就算你不想和我说话,不想看到我,你也不该拒绝这个。”
白屿几乎是用夺的把保温杯拿走,他本不想理蓝亦洲伸到他面前的那只手,可是……
他狠狠地咬了咬唇,还是转过身来,神情冷淡地从衣服口袋里抽出烟盒抛给他。
蓝亦洲微微叹了口气,眼中带着难以忽略的疲惫,接过烟盒检查了一下里面目送着白屿离开。
“蓝……蓝老师,”袁叙看不懂他们的状况,但他见白屿走了,立刻凑近想要和蓝亦洲搭话。
蓝亦洲像是变了个人一样,那双桃花眼无比犀利冷漠,如同Jing密的探测仪器一般穿透人的内心。
只那一眼,就把袁叙冻在原地。
白屿走到楼下走廊的拐角处,却直直撞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他一抬头,便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那张脸上的表情从一瞬间的茫然,到难以置信再到复杂。
“白……小白?”
白屿看清了眼前人的脸,英俊脸庞的每一个棱角都完美得令人印象深刻,右耳上一颗耳环闪闪发亮,唇角的笑意带着点阳光的味道。
“闻颂。”白屿惊讶了一瞬,才叹息般地轻轻开口。
闻颂,当下歌坛最闪耀的一颗星,是歌迷心中梦幻般的钢琴王子,英俊阳光有才气。
他早就想过只要在这个圈子里,总有一天会遇上他,只是没想到会拖了这么久在这样意外的场景下遇到。
“这么生疏。”闻颂眯起眼,眼神却一动不动地定格在白屿脸上,自嘲般地笑了笑。
“……Song。”
这个称呼一出口,闻颂反倒愣了愣,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
“走吧,这么巧遇上了,我请你吃饭去。”闻颂恢复了笑意,对身边的助理说了些什么,便拉着白屿往外走。
两人坐到了包厢里,闻颂自顾自地开口道,“真没想到你会在这,不过想一想也是,这个节目的确是你会来参加的。我也是被节目组请过来的,你知道第二轮是有帮弹的嘉宾,我今天就是来看看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