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是在两人挂断视频后没多久就出去了,头发没来得及吹,还是shi着的,经过一路的奔波,此时已经三分干,黑色羽绒服外套微敞着,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是视频时穿的那件半袖。
他应该是在楼下站很久了,发顶有层薄薄的落雪。
夏星脚上套了两只白色毛绒拖鞋,接过易楚辞递过来的东西,她两只脚趾在里面无意识动了下。
她看着他,心里头有些恋恋不舍,还是说:“那我上去啦?”
易楚辞点点头:“上去吧。”
她“哦”了声,磨磨蹭蹭往回走。袋子太重,拎时有些费力,随着走路动作不时磨蹭小腿,夏星速度不快。走了不到一半,她手背被水果袋子里面的果皮蹭了下。
时间晚,校内的很多超市已经关门,夏星垂头看袋子里种类齐全的零食和水果,想到易楚辞刚刚略显仓促的样子,脑子里有什么思绪在逐渐清晰。
心脏像是被浸泡在柔软的温水里,夏星东西放到地上,转过头,看见易楚辞还站在原地。
他站在原地,双手插在裤袋里,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路灯将他影子映得颀长,一片漂亮的落雪下,他望着她,眉眼间安静又温柔。
没再犹豫的,夏星折回来,一路飞奔到他怀里。
易楚辞在察觉到她的意图时张开双臂,惯性冲击,他一只脚往后踏开半步,而后将她稳稳地纳入怀里。
风声被他们阻隔在身后,夏星双手交叉置在他后腰,鼻尖撞到他胸膛,侧脸蹭在他温暖的T恤面料上。
听他鼓动有力的心跳。
她外套里面就穿了条棉质睡裙,小腿裸露在外面,下来得及,衣服扣子没扣,微敞开着,正方便了此时。
两人隔着两层薄薄的面料相拥着。
面料轻薄,姑娘身上温暖又柔软,踮着脚,双手紧紧箍在自己的腰身上。易楚辞环住她的腰肢,一只掌心按在她脑后,静静抱了会儿,他喉结滚动了下,出声提醒:“该回去了,马上闭寝。”
夏星脸颊在他身上蹭了下,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她闷闷控诉道:“你这话说得有些不解风情。”
话落,易楚辞拉开她的胳膊,和她之间空了些距离。
他和她四目相对。
夏星在他眼底看见干净的亮光,然后有温柔的吻落在她额头,眼角、鼻梁,最后停在她唇瓣的边角处。
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及过。
“夏星,”他唇瓣贴在她唇角边,带着虔诚的呢喃:
“喜欢你。”
“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
夏星赶在闭寝前的最后一分钟回到寝室里。摸摸唇角,她站在一楼走廊,打开袋子里面的卡片。
上面遒劲有力的字迹一如既往熟悉。
——[别人有的你也有。]
不允许你羡慕别人,所以别人有的,你也都会有。
-
那天晚上睡觉前,夏星给易楚辞发了个信息,提醒他醒来记得喝杯感冒冲剂,预防一下。
他过来的时候头发只有三五分干,这样的温度在外面走那么一大圈儿,又站了那么久,很容易造成感冒。
易楚辞答应着。但时间临近期末,队里的训练和学业上的课程将他时间全都密密麻麻排满,马上到了圣诞,他又想空出一天完整的时间带夏星好好出去玩一下,所以那之后的几天他忙得连和夏星的面都没见上,每天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三份用。
只买了预防感冒的糖浆让苟鹏给夏星送过去,自己的那份则完全抛之脑后。
这么紧锣密鼓的忙了几天,平安夜前一天,最后一场训练结束,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易楚辞彻底病倒。
训练结束那天是个周五,寝室里的人都出去狂欢,夏星下了课也在信息上说回了家里,出了体育馆的大门,易楚辞开车直接回到了市中心的家里。
打算好好睡一觉。
醒来时是深夜,头脑烧得晕涨,被子里蒙了层细汗,身上滚烫。喉咙里火烧似的干涩,易楚辞下床翻柜子找了几粒药片,接了杯水,仰头一起灌下去。
躺回床上,手机上和夏星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晚安两个字上,见夏星没再发新的消息过来,易楚辞留了句“明天上午我过来接你”,退出来,定了个闹钟,盖上被子又安心睡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不停的门铃声吵醒。
尖锐的门铃声音如魔音灌耳,小臂搭在额头上,易楚辞艰涩睁开眼。目光聚焦,室内遮光窗帘严丝合缝地拉着,漆黑一片,让人分不清几时几分。
刺耳的门铃声音还在继续。
轻轻吐了口浊气,情绪平复,易楚辞踩着拖鞋下床。门拉开时,他眉宇间依稀还有几分不耐。
这份不耐在看到来人时尽数散尽。
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门口的姑娘,易楚辞惊讶:“你怎么过来了?”
夏星没说话,只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