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神情一顿,没料到他二人对碎冰竟然熟视无睹。她定了定心神,觉得将往事告诉这两个小辈也无不可,于是她从二十年前那一次的晚宴开始娓娓道来。
第二日,颜楚跟随颜父单独拜见了江家。江家,在姑苏随算不上名门望族,但现如今又有了长子江如诲在姑苏城担任统帅之职,江家在姑苏的地位开始与日俱增。这一次趁着姑苏商宴,颜父带着颜楚来此还有另一层目的。因着颜家祖上曾在姑苏与江氏有些许渊源,颜殊曾经做主定下过娃娃亲。江家此前并无女儿,江父在两年前续弦后才有了一个继女,名叫许如宛。因此,江家就决定,让许如宛嫁给颜楚。
“颜公子,是我,我是婉儿。”她走近他,在他跟前坐了下来。
温婉一个娇俏的转身,笑盈盈地朝他行了个福礼:“颜公子可唤我宛儿。”
那夜的月色极美,姑娘离开宴客厅后朝着不远处的一个翠竹林去了。颜楚跟在她身后,清风撩人,姑娘身上传来淡雅的香味。“姑娘请留步。”眼看着那姑娘一直往前走,颜楚怕再深入竹林会迷路,出声将前面的人叫住。而她也停了下来,依然背对着颜楚。
他同意了这门亲事,当天晚上江如诲就带着好酒约他到了翠竹林痛饮。
“敝姓颜,单字楚。”颜楚站在原地,借着月色细细打量起对方来。
两人就这么认识了,坐在翠竹林一块空地上望着清朗的夜空,聊了一宿。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是虐上瘾了,有点停不下来的感觉……
“谁在那儿?!”颜楚虽醉着,眼睛却还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在他不远处。
温婉习惯每天夜里来翠竹林,跟颜楚那晚过去后,她常想着什么时候能再见下这个人,没想到今晚她来到翠竹林又见着了他。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少女,又一次见着颜楚以为是天赐良缘,不枉她心心念念那么久。
一个人影靠近了他。
酒过三巡,两人都醉得不行。江如诲好歹一个习武之人,没想到酒量比他还差,此刻竟已经呼呼大睡起来。他醉醺醺地站起身,走到林子里去解手,再回来时却发现自己走不回去了。索性就近坐在空地上,看着天上的月亮,摸出随身带着的竹萧吹了起来。
彼时的颜楚,刚刚接管父亲手上的部分商号,行事稳重,年轻有为,便跟随父亲一同前来赴宴。席间觥筹交错,他发觉离他不远处有一道目光断断续续地注视着他,当他回过头去入眼的是一张柔美的脸,而对方好像因为被发现,羞得脸上一篇绯红,埋下头来一会儿便起身离席。他在颜父耳边附耳几句后,便悄悄离开自己的坐席,朝着那位姑娘离开的方向去了。
“你为何这么恨清玉的娘,一定要她死?”他语气平平,仿佛刚刚迸发出杀气的那人不是他一般。清玉在他耳边说的,只是让温遗香代他问清楚整个事的起因,他要搞清楚一切。
颜楚挠挠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他傻乎乎地看着温婉笑,说道:“宛儿,你别急……过不了多久,我……我就会来娶你过门。”温婉的呼吸瞬间一滞,一阵红云升腾起在她的脸上,原来……他也是喜欢我的。
她执起颜楚的手,身子倾过去,将自己的嘴印在
颜楚初见许如宛时,她仍旧青涩。江家待她很好,哥哥江如诲对她也像亲妹妹一般疼爱。虽然没有像当初刚进江家时的那种羞怯,听到江家给她定下亲事后,她还是露出了很惊恐的神情。她像小兔子受到惊吓一般的楚楚可怜被颜楚看进了心里,如果说温婉是一朵炽烈的牡丹,一举一动都能蛊惑人,那许如宛就是一朵开在池中心的莲花,一静一动都让人不由的产生怜楚之心。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大概说的就是温婉吧。颜楚被她突如其来的转变给吓了一跳,起先隔着远些,看她的脸只是觉得柔美,现在近些看过去,温婉一双大眼睛灵动可人,小巧秀丽的鼻子,尖尖的下巴上点缀着樱桃小口。他笑,这姑娘,还挺有趣的。
“今夜月白风清,姑娘可否赏脸,陪在下赏月?”颜楚客气地朝那姑娘行了个礼,期待着之前宴会上那一眼的美丽的脸庞转过来。
第17章 婉儿?宛儿?
二十年前的姑苏宴请八方商盟,遇上挚爱的不止有温情,还有温婉。
古文有“桂棹兮兰桨,望美人兮天一方”之美句来歌咏美人,眼前的这名女子,浅粉色的衫子,漆黑如瀑的秀发用缎带系着,腰如杨柳,从垂下的双手看,肤若凝脂。整个人在月色下笼罩着一片朦胧的光晕,宛如谪仙下凡。
“宛儿?”颜楚醉眼之下看不清来人的脸,声音听进耳朵里也仿佛是被搅和过并不真切,他以为是许如宛,好奇道:“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公子贵姓?”她依旧没有转身,却是询问起颜楚来。
他气若悬丝地凑到温遗香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温遗香便收回手,站起来与温婉面对面。
“我怎么不能来这里了?”
温婉走近他,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味,她笑了一下,在他跟前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