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在四方脸高大的体魄下徒劳挣扎,“卓总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从来都有原则,不会畏强权……金钱……不是的啊。你们听我说……听我说……”
那哭声甚至比击打在卓建柯身上造成骨裂的声音更催人泪下。
王眉手抖地咬紧牙关也要几乎控制不住,可那没了枪的小平头此刻就扛着一把二尺来长的军刀,刀刃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阮隐显然已经在疯狂的边缘,如果不能一招给他擒住,惹急了他肯定会马上要了卓建柯的命。
☆、逃出生天
卓一堂和唐恋恋二人的手一直握在一起,唐恋恋觉得他向来冷静、沉着,对卓建柯这个父亲多少都心存怨恨,可有可无,但这会儿看那人被欺凌至此,他居然手心也是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
她轻轻瞥眼过去,果然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让我们走!”王眉暴怒地和小平头撕扯在一起,和他对峙。
寒叔和唐爸也在门外和四方脸激烈交涉。
如果早一点知道这是一场积怨已久的疯狂报复,那他们四人还会贸然跑来这里、被迫目睹阮隐惨无人道的行刑过程么?
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rou,看着人多势众,其实一点用都没有。救不了原本想救的,甚至有可能连自己都护不住。
又和外面断了联系这么久,外援不知道还有没有希望。
看他们都突然情绪激动,阮隐暂时放过折磨卓建柯,盯着王眉饶有兴味地走了过来。
“真是个傻小子,白长这么大了。”他手指在王眉的脸颊和后颈处流连不去,面上神色时而悲悯慈爱,时而又乖张Yin翳,要不是知道他曾经也是有老婆孩子的,王眉简直就要被那个模样给恶心吐了。
他忍着想一口痰啐他脸上的冲动,倔强地地把脸转去一边。
“给你们机会的时候,你们是不是不要?”阮隐一摊双手,好像自己真做过什么圣人,而这些人却不知好歹似的握不住机会,叫他大为失望,“现在倒想走了,可惜已经晚了呢。我改变主意了,我觉得有你们这些最亲近的人在场观看,卓建柯他可能感受会更好一些,你们说是不是这样?哈哈哈,别夸奖我哦,我知道自己这个创意是十分优秀的。”
王眉:“……”你们管这玩意儿不叫丧心病狂?这他妈简直是变态到无可救药啊。这一大群人怎么你了,你家的仇就得全世界负责?
“你当我这是菜市场啊小子,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脖子似乎支不住他那颗脑袋似的,阮隐的头总是随着说话一颠一颠的,“你可能不知道吧,这里其实就是我们曾经的家。我们一家三口,的家。”
王眉皱眉:“……”
原来他并没有多想,觉得可能就是这里偏僻、荒芜,才会被这帮人盯上,作为他们实施犯罪的场所,但如今听了这么久的故事,用脚大拇指也能猜到它有自己特定的意义了。
“所以——”阮隐拉长语调,那只十分欠剁的手又要伸到王眉的脸上来,“既然你们都上赶着来了,那我……为什么还要跟你们假客气呢?啊?”
这是要干什么?无法无天了么?王眉几个人听了不由心里都咯噔一下。
不久前小平头和四方脸不还说过,他们老板只要卓建柯一个人的么。
“我改变主意了!我变卦了!”阮隐嘚嘚瑟瑟地说道,仿佛读得懂王眉这几个孩子的心中所想一般,桀桀怪笑着,“一个个凑上来找死,我怎么好意思不成全你们呢?”
唐爸生怕他对三个孩子不利,情急之下急中生智:“阮隐,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既然认为卓建柯他收受贿赂以权谋私做错了,那为什么不报警,让法律来惩治他、还你一个公道呢?你现在这样又是绑架,又是滥用私刑的,和那些目无王法之徒又有什么区别呢?况且,逝者已逝,你都没有替自己想过后路吗?!”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阮隐早已经深陷仇恨的泥潭,不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轻易觉醒、回到正常的人世间了,但唐爸这么说是有自己的考量。一来劝人善,不劝人恶;二来吸引注意力,使他不再盯着三个孩子;三来拖延时间,他始终觉得卓建柯这样的人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
果然,下一刻阮隐就放开了王眉,目光一寸一寸地转过去,转到唐爸那边去了。
“笑话!”他疾走几步,一脚踹在才坐起来的卓建柯腰上,把人又踹趴下,然后张牙舞爪地开始比划,“他们这种人,比你我这样的可学识渊博多了!你让法律制裁他?哈哈哈哈哈,别忘了他可就是仗着懂法律,而制裁的我!!!”
“……”唐爸略松一口气,决定乘势继续据理力争,拖住他,“不会的!全世界好的律师那么多,比他卓建柯优秀的大有人在。如果您的女儿和夫人真的有冤屈,你又养Jing蓄锐这么多年,我相信这世上肯定有个地方,能为你伸张正义的!”
阮隐在地板上踱过来又踱过去,他不停扯自己衬衣的领子,好像直到这会才发现系得太紧,紧得自己喘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