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卓建柯在寒叔和齐姨的眼里也不是什么善人,就像刚才,他们生气的时候也是直接喊他“那姓卓的”。
唐爸给唐妈回电话去了,这事今晚解决不了,大概他和唐恋恋也是回不去了。他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几个人在讨论是否报警的问题,便不太支持地说:“无论如何卓建柯也是堂堂的爸爸,从他刚才说话时的语气判断,我认为他应该还是很在意这个儿子的,不然也不会如此着急地改航班了。那些人明显已经跟他通过电话,并且约定了见面的地点和时间。”
他说着又似乎陷入了矛盾之中:“堂堂恐怕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所以卓建柯的话我认为还是可信的。倒是贸然报警,我担心会不会……”
会不会弄巧成拙,反而对卓一堂不利。
真是不敢想下去,鬼知道对方究竟讲不讲武德,是不是真的穷凶极恶之徒。
王眉:“听刚才卓叔很是成竹在胸的样子,有没有可能他已经跟对方达成了什么协议,他们真正求的是其他什么东西,而堂堂只是被当作了要挟工具,只要卓叔答应他们的条件,他们就不会动堂堂?”
要真是这样,那就好了。
确定这真的是一起绑架事件后,齐姨就有点Jing神崩溃了,此刻她泪水涟涟,不停拍着自己的膝盖叹息:“作孽啊作孽!原本好端端一个家,硬是给整得乌烟瘴气。现在,妻离子散还不够,要这样拖累堂堂……他要是这回有个好歹,夫人她,可怎么活啊!”
不管卓建柯曾经怎么样,今天发生这样的事,他就真的是罪孽滔天了。
寒叔虽然也是个急脾气,但在这个家里做管家久了,事已至此,倒还算冷静。他看了齐姨一眼,又看看众人,说:“依我以前对他的了解,我觉得这个事,的确不宜报警处理。我们一点也不清楚对方的底线,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有没有还留着后手,这要是兴师动众过去了,再打草惊蛇可怎么好?”
听多了见多了尔虞我诈的商场风云,寒叔对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发生在自己主人的身上罢了。
“你们知道这个‘南园’它在哪里么?”
“叔,‘南园’是哪里,你知道么?”
王眉和唐恋恋突然异口同声地问。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竟从里面看到同自己如出一辙的毅然决然。
“我们刚刚地图上搜索,想定位一下,但居然没有找到!”王眉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不过想来歹徒绑人,也不会找个让人容易发现的地方。他气得要将牙齿咬碎:“这些狗杂碎,别让我找到他们!”
唐爸爸也说:“对啊寒老哥,这个‘南园’它到底在咱们尊州市里没有啊,我怎么就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南园五栋211号,听着像是城市里某个小区的某一个房间。寒叔还没有说什么,齐姨倒是蹙了眉头:“这个名字,怎么好像有点耳熟呢。”
“南园……南园,南园五栋……”寒叔垂头琢磨着,低声呢喃,“是在这市里么?会在哪儿呢……”
唐爸和唐恋恋看向王眉,三个人各自掏出手机,打电话联络所有能联络的人,打听这个地方。
十分钟后,唐恋恋一把摔了手机,破罐子破摔地说:“要不我们出去打个车吧,说不定司机正巧就知道呢?”
这样坐着何时才能等到天亮?
她庆幸自己因为等不到卓一堂的回复而找了王眉,又和王眉一起找到了他家里来,虽然也是跟着干着急,目前看来帮不上实际的帮,但这一夜何其惊险,对卓一堂自己来说又多么不同,自己如果安安静静、什么都不做,以后想来大概也会后悔至疯掉吧。
“齐姨你再好好想想,好好想想。你说耳熟,是不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真就听过这两个字呢?”王眉总怕齐姨过分伤心,影响她的思考和记忆,所以语气做到尽量温和,“现在是紧要关头,我们就算不报警,也最好能尽快找到堂堂。夜长梦多,能早一分钟找到人,就少一分钟危险吧。”
齐姨也是自责,很快抹干净了眼泪,调整呼吸:“我知道。我们得找到这孩子。南园……南园,以前是在哪里听到它的呢?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她只是个负责一日三餐的保姆,常年住在卓家,除了偶尔回一次老家,也是没去过别处……要说打交道多的,也就这个家和这个小区里同为保姆的几个姐妹。那么,会是何时,和谁呢?
空气寂静,但每个人的神经都不轻松。
过了须臾,唐爸的手机“滴滴”响了两声。他拿起来看,眼睛登时就亮了一下:唐妈说,她拜托了所有的同事,最后终于从她们经理那里得到一点消息。
南园这地方早年划分的确属尊州城区内,但由于位置实在太偏僻,又被从城南流经而过的河水阻断,又被西弥山遮挡去半边,随着城市不断建设,日益繁荣,那里就越发格格不入,跟不上节奏。久而久之,难免变成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憨尬之境。再后来,南园的居民逐渐也都搬回了城中,就算把它真正荒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