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洲很警惕地直起身子看许知白,看到许知白抬眼望向自己,揶揄地笑着。
“我家的狗狗,每次一见到我就扑上来,用脑袋蹭我的手,还喜欢舔我。”
陈元洲的神情一时变得有些复杂,混杂着不满、羞赧和一点点掩藏不住漏出来的高兴。
虽然许知白把他比作狗狗,但“我家的”这个前缀又让他很受用,他没忍住笑了一下,又觉得自己有点丢人,带着一脸“切,又在逗我”的表情别开脸。
他直接换了个话题:“我等会还要赶回去。趁现在问你个事。”
见陈元洲换上了说正事的语气,许知白也没有再和他闹,低头拆开膏药盒示意他伸手。
陈元洲一边伸手,一边动作很明显地深呼吸了一下,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带了点紧张。
“你有想过公开吗?”
许知白给他贴膏药的动作顿了顿,抬头去看他,陈元洲抿着嘴紧紧盯着许知白。
“怎么突然问这个。我没关系啊,可是,你没事吗?”
陈元洲听到许知白的回答,松了口气,笑着摇头。
许知白给他这么一问,也得有点紧张,在心里展望了一下两人公开后可能会掀起的腥风血雨,又问:“你们俱乐部不会限制吗?”
她其实现在已经不那么在乎别人会如何评价她了,“TCG打野的女朋友”,这不过是她无数个身份里的其中一个,固然她的这个身份会招致许多目光,以及各种各样的评价,但只要她自己不想看,大不了不上网,那些评论一概划过去。
成为风头很盛的人的女朋友,有人把这件事当成炫耀的资本,有人会因为随之而来的关注苦恼。许知白喜欢的又不是陈元洲的那些名气和关注度,她只是在和他这个人谈恋爱而已,她只在乎陈元洲怎么看她。
陈元洲继续摇头,但又想起王泽的话,补充道:“这赛季结束之后公布就行,不然在比赛期怕影响不好。”
许知白一脸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啊,你现在肯定是比赛最重要。”
终于说到了比赛,陈元洲眼睛一亮,凑过来邀功:“我今天打得好吗?”
许知白被他的样子逗笑了,点头:“我都看到啦,打得很好,比起常规赛又进步了。”
陈元洲也跟着笑起来,因为被直白地夸奖了而抬手去摸后颈,接着很兴奋地想和她详细说点比赛的事儿,但兜里的手机十分不是时候地响了起来。
是定的闹钟。
半小时后要回去集合,陈元洲怕自己忘了,专门在来之前设置的。
许知白看着陈元洲一秒变脸,沮丧又幽怨地低头去掏手机。
她几下把贴在他手上的膏药抚平,拍了拍手,坐直身体。
“要回去了?”
陈元洲不情愿地点头。
“膏药晚上睡前揭下来,如果手还不舒服的话再贴一张。”许知白把装着剩余膏药的小盒子递给他,“等你打完了,我们一起出去玩吧。到时候我们都放假了,在一起的时间多些。”
听到许知白这样承诺,陈元洲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不少,他把盒子接过来拿着,又望过来,神情里带着不舍和一点期待。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比赛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台上朝我挥手。”许知白被陈元洲这么盯着看,一下子想起来刚才比赛时的事了,“坐在我身边的一个女生认出来了,问我是你女朋友吗,我没否认。不过她答应我不往外说了,应该没事,我就是告诉你一声。”
“你本来就是我女朋友。”陈元洲嘟囔了一句,说完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借口要下车了,背过身去开车门。
许知白也下车送他,两人站在车旁边,陈元洲关上车门转身望着她:“最多还有两场比赛就结束了,到时候我会告诉所有人的。”
许知白点头,抓着他的手晃了晃:“比赛加油,现在已经是四强了,压力不要太大。我下一场尽量也来看。”
陈元洲点头,却站在原地没动弹,没有要抬脚离开的意思,。
许知白以为他还想说什么,松开手,歪了歪脑袋疑惑地看他。
陈元洲四处看了看,收回视线,朝前迈了一步。
“你说得没错。”
许知白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陈元洲已经俯下了身来,在她唇上印下很轻的一个吻。
接着他直起身,朝着还没反应过来的许知白笑,眼睛眯起来。
“汪。”
等到许知白意识到陈元洲最后那一声是在学小狗叫的时候,陈元洲已经走开到许多步之外了,转过身来一边倒着走一边朝她挥手。
许知白记起她在车里说的话。
“每次一见到我就扑上来,用脑袋蹭我的手,还喜欢舔我”
陈元洲挥了几下,手机又开始响了,铃声顺着风传过来,他一边接电话一边朝她做了个“拜拜”的口型,转身往场馆跑去。风把他的衣摆吹起来,头顶的发梢随着动作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