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关键时刻,她竟然梦醒了。
那在前世的未来,容勋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倘若容勋也死了,那么今生的容勋,会不会也和她一样重生了呢?
易瑶头疼不已,突如其来的梦境,搅乱了她的心神。
“忍冬,扶我梳洗,我要去大理寺。”易瑶下床,许是被噩梦惊扰,人有些头重脚轻,她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仿佛有千斤顶压着一般。
忍冬一脸疑惑:“容大人早就在将军府前厅等你了,郡主你忘了?昨晚长公主的生辰宴会结束,容大人说今天要带你去大理寺指认刺客呀!”
“啊……”易瑶一拍脑门,她怎么将这事儿给忘了。
忍冬见她迷糊的模样,不禁捂唇笑了。
自郡主绝食那日醒来后,她就发现郡主沉闷的性子变得活泼多了,就连迷糊的模样,也很少女。
忍冬觉得,郡主越发像是窗外绽放的那一丛红玫瑰。
明亮,艳丽。
易瑶行至前厅,令人讶异的是,一大早上将军府前厅竟站了一屋子的人。有一脸愁容的太子景战,还有不少嘴边点红痣的媒婆,她远远的就看见一抹身着朱红色官袍的男子,站在这帮人之间,显得尤为出众。
“容大人,早啊。”易瑶款款过去,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容勋的脸上。
容勋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将近午后的日头,不动声色的笑道:“华Yin郡主早。”
易瑶打量着身姿颀长的容勋,这厮面冠如玉,唇红齿白,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贵公子的气质。
她越发感慨,以前怎么没注意到京城内竟有这般美色的男子?
前世容勋九岁就考上状元,官宦之路走得极为顺遂,不到二十,便破格成为景朝最年轻的右相。
而且依照那晚的刺客事件,容勋应该是会武功的,那晚掳走她,一身轻功使得比她爹还好。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容勋对外一直宣称他不会武功。
真是……这厮不光有颜,还有才,甚至身怀绝世武功。
好一个深藏不露的权臣!
她心底幽幽叹一口气,这般美男子,竟还是她的小迷弟,偷偷暗恋她好多年。
想起梦里他骑马拼命来救自己,易瑶就在纳闷,容勋为何会喜欢她?
莫非是被她的美貌所迷住了?易瑶不由得开始臭美,怎么说她也京城第一美人,真材实料,一点水分也没有,连这等权臣都给迷住了。
负手而立的容勋也在打量易瑶,见她身着红装,白面朱唇,星眸含光,款款而来,比起前世要鲜活明媚许多,他不禁嘴角微微上扬,心底叹道。
她哪里都好,只是看男人的眼光不佳。
想到她前世对景战念念不忘,容勋便敛下了眼中细微的负面情绪。
“瑶瑶……”一个煞风景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易瑶抽回放在容勋脸上的视线,神色淡淡的看向景战:“太子不在宫里闭门思过,跑到我将军府来做什么?”
景战面如灰色,悻悻道:“我是来道歉的。而且,我还想与你说一件极重要的事,刺客一事太过蹊跷,必定是有人要陷害我和你们易家,瑶瑶你千万不要上当。”
一旁容勋忽然开口:“大理寺经过彻夜讯问,那刺客已然招了,说他是太子殿下的门客,今日太子这般急切的过来,是想为自己洗脱罪名吗?”
易瑶挑眉,一脸意外:“刺客竟是太子的人?”
那……那晚闯入她闺房的……难不成是有两个黑衣人?
景战面露紧张,一时结结巴巴:“那门客才来我府数月,我都记不得他名字。”
易瑶懒得继续听他辩解:“太子,我现在要跟容大人去大理寺指认刺客,你还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吧。”
说完,她便提裙往外走,景战却在她身后苦苦哀求道。
“瑶瑶,你的证词很重要,事关我的性命,还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昨晚,景战收到大理寺传来的消息,得知刺客竟然是他府下的门客,便知有人做局,这一事定是冲他来的,倘若易瑶再指认刺客成真,那他必然逃脱不了责任。
此事全在易瑶,她要是不认刺客,他的罪责或许还有转机。
因此,他一大早就来了将军府,想求易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易瑶缓缓转过脸来,星眸盯着面露苦涩的景战,嘴角划过淡淡嘲讽:“你求我放过你?”
呵,那谁放过她和整个易家?
景战点点头,一脸希冀:“瑶瑶,你我互相爱慕,这些情分难道不够吗?”
听他说出“爱慕”,容勋的神色微微一变,目光转而落于易瑶的脸上,见她并没有太大的神色变化,心下这才松弛些许。
“太子,我何时曾爱慕过你?”易瑶冷冷一笑,“望太子以后别再说这种话,叫旁人听见了,本郡主的清白真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