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甜甜点点头,疲倦的说:“我想换个工作了……找那种不用跟人打交道的,每天对着电脑打打字做做报表,去宠物店伺候猫狗也行,只要不跟人打交道就行。”
南玉同情的看着施甜甜,把蛋糕往她跟前推了推,她俩同一年大学毕业,各自一头扎进冷暖人间,南玉亲眼看着施甜甜守着这份收入不高,琐碎忙碌的工作风风火火干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她这样无力的抱怨。
她看得出来施甜甜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份工作,这姑娘从小心肠就热,话也多,上学那会儿就能跟公园里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一唠唠半天,在跟人打交道这方面也算天赋异禀了,是受了多大的挫折才能说出这样灰心丧气的话啊。
施甜甜看了眼蛋糕,没心情吃。
“丁昊的妈妈据说是去了广州,现在找不到人,他祖父母外祖父母都不在了,现在蓟平这边只有他小舅舅一家和他二叔一家,这两家平时和他们家基本上不来往,连他爸的丧事也没来过问一下,是几个邻居和居委会,加上我们派出所几个人帮这孩子料理完的。这几天我们一直在配合居委会和这两家人谈丁昊监护人的事,有些事不得不当着小孩的面沟通……”
施甜甜轻轻叹了口气,“他爸没出事那会儿,每次赶上来他家处理邻居报警,看着小孩被当成个沙包打,我都恨不得他没有这个爸爸,现在才知道那么一个恶棍对他来说也是个家人,他走了,他就真没人要了。”
施甜甜突然抬起头看着南玉,歇嘶底里的嚎了一嗓子,“你说他爸是不是我咒死的啊……”
嚎完眼泪就扑簌簌掉了下来。
南玉就知道施甜甜心里还没迈过那道坎,她让丁松山去死的那句话大概已经变成一根刺扎在了心头,她拍了拍施甜甜的肩膀,故意放轻松语气逗她,“你要有这么大一张乌鸦嘴,每天不用干别的,冲着大西洋彼岸的方向嚎两嗓子就行,瞧美帝都把我们挤兑成什么样了,你为国冲锋,灭了丫总统去。”
施甜甜被南玉逗笑了,笑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
房间里玩连连看的钟灵焰:“……”
小八:“嗷呜,姐姐好暖,抱起来也一定软软的。”
钟灵焰:“……你抱一个试试。”
南玉:“今天中午别走了,把秦帅也叫来吧,咱们在家吃火锅。”
施甜甜点点头,掏出手机给秦帅发了个信息。
这时有人打电话进来,施甜甜一看是同事小刘的手机号,她连忙接了起来。
“什么?好,我这就来。”
施甜甜挂了电话,一脸焦急的对南玉说:“吃不成了,我得回所里。”
南玉:“出什么事了?”
施甜甜:“是丁昊,跟同学打架了,对方好像从楼上摔下去了,伤得不轻。”
南玉:“我跟你一起去吧,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南玉和施甜甜赶到时,派出所小院里已经被挤得满满当当,高高低低围了十几口人,中间一个垂头站着的男孩,气氛简直剑拔弩张,男孩好像随时都会被他们生吞活剥了一样。
施甜甜几步上前分开了包围圈,把一身是伤的男孩拉到了自己身边。
她看着丁昊胳膊肘和膝盖上泥污和血迹结成的痂,低头轻声问:“还好吗?怎么没处理一下伤口?”
男孩不说话,只低着头目光冷漠的盯着花砖地面。
一个头发乱蓬蓬,眼睛哭肿了的女人上前气势汹汹的问道:“你是她家人?看看你们家孩子干的什么事,今天我儿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们偿命。”
施甜甜不客气的朝她说道:“我是警察,你想让我给谁偿命?”
受伤孩子的家人闻言缓下脸色,左顾右盼的问道:“那他父母呢?他父母在哪?”
施甜甜当着丁昊不知道这话该怎么答,于是先把男孩交给了南玉,让她先帮忙照管一下丁昊,自己领着男孩的父母家人一起进了调解室。
没过多会儿,派出所里又来了一家人,一个面带菜色的小胖墩畏首畏尾的跟在自己爸妈身后也进了调解室。
南玉问小刘借了急救箱,在院子里找了个地方坐下给丁昊处理了一下伤口,没过一会儿施甜甜便从调解室走出来,站在门口朝她们两个招了招手。
南玉拉着丁昊走了过去,施甜甜扶住丁昊的肩膀问:“三家人现在都在这里,你能把实情告诉我们吗?”
男孩身量比她还要高,但只是瘦,瘦得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小几岁,他冷笑着问:“我说你们就信吗?”
施甜甜略略抬头才能对上丁昊冷淡的目光,她点点头,郑重其事的说:“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好不好?”
丁昊给了施甜甜一个“你丫是不是神经病”的眼神,破罐子破摔地走进了调解室里。
刚进门就迎来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小流氓劳改犯,就你这样的早晚蹲监狱吃牢饭,没爸妈怎么了,没爸妈你该陪的钱也一分都不能少,卖房也得陪。”
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