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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众妖散去,蓝康没有将几人带到魔界的皇宫,而是带回了满月楼。
“这满月楼,一砖一瓦全部是我凭自己本事建造的,是干净的。那魔宫……恐脏了君上的眼。”蓝康解释道。
谁知,刚走到满月楼门口,袁夙就直愣愣地栽倒下去。
“君上!”好在余璟雯眼疾手快,在袁夙倒下之前,把自己当做rou垫,垫在他的身下。
这一接触才发现,袁夙的手,竟冷的像是冰块一般。
蓝康赶紧上前探了下袁夙的神识:“来人啊,把他扶到暖阁去!”
“不请个大夫么!”
“不用。”蓝康说道:“不过是旧伤又发作了而已。”
旧伤?袁夙受过伤?
余璟雯有些慌了神,她印象中,除了之前制服蝠龙那次受怨气侵蚀,她几乎没见袁夙生过病。袁夙在她的印象里,似乎总是一副很强势的样子。
他从不示弱,也从不求助,终是一个人孤零零地撑着。
在门外屋徘徊了不知多久,蓝康才从内间出来。
“怎么样了!”景丞和余璟雯一齐上前:“夙师弟还好吧。”
“现在没事了”蓝康说道:“君上就是最近没有休息好,我刚刚给他渡了些真气,应该可以了。咱们先去隔壁,让他好好睡一会吧。”
余璟雯透过珠帘,只看到床上有个人影,安稳地躺在雪白的棉被之下,一动不动。
看来,湄洲岛回来之后,他真的是累坏了。
自己也不便留下打扰,于是跟随蓝康来到隔壁的房间。
“老古板。”景丞率先开口:“哦,不对,该喊你魔尊大人!”说着还故意抱拳一礼:“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么?”
“你不是都看到了么,还要我解释什么!”蓝康冷漠地背过身去。
余璟雯知道景丞不会因为修魔而对蓝康有偏见,但魔尊……确实非同小可,见景丞慢慢引下去的表情,余璟雯戳了戳景丞的胳膊:“仙君……景丞仙……”
没等余璟雯说完,景丞就气势汹汹地撸起袖子,照着蓝康的背,狠狠地给了一拳。
“好啊你!居然连我都瞒着!”景丞气鼓鼓说道:“你这么厉害不早说,当初还让我在天香楼一个人缠斗那么多只鬼!”
余璟雯:“……”
师兄你是不是……想得有点偏了!
“我……”蓝康回过头,一脸地不可思议:“你……你不怪我修魔?不怪我骗了你们?”
“骗我……除了隐藏实力偷懒以外,你似乎也没做过什么不好的事。至于修魔嘛。”景丞说道:“爱修什么那是你自己的事,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不能因为我天天吃白菜,就不让你吃萝卜吧!”
“你……你真的这么想!”蓝康脸上冒出一丝惊喜。
“当然了!”景丞说道:“话说……老古板,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修魔的啊?夙师弟他知道吗?”
“我没有和君上说过。”
“蓝侍卫。”余璟雯上前:“你是魔族这事……君上他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君上怎么知道的?为何从未和我提起过?”
“我在他的梦里,看到过他五岁的那年。”
“哦,原来是这样。”蓝康呵笑一声:“五岁,是君上最难过的一年,也是我认识君上的那一年。难怪,会成为他的执念,以至于梦里都不能放过自己。”
蓝康缓缓说出初见袁夙的情形……
蓝康,身为魔族前魔尊的私生子,自从出生,就成了当时魔后的眼中钉。
终于,在蓝康八岁的时候,魔后用计谋把蓝康驱逐出了魔界,扔到了与魔界相邻的人间——湄洲岛。
作为上古魔族血统的标志,他的眸子通体全黑,不似凡人那般,黑色的瞳孔外有一圈棕色的瞳环。远远地就能发现这个人的异常。
而且,这个标志无法掩盖,即使用法术也化解不了。
试想,这样一个眸色异样的小孩,孤零零地走在街上,没有家人,口袋里也没有银子,会得到怎样的对待?
当时,蓝康被人称之为“恶魔”,被视为不祥之兆。人们从开始的驱赶,追逐,愈演愈烈,逐渐变为攻击,伤害,最后是群体暴力。
“当时,没有人喜欢我。孩子看见我,会捡起地上的石子朝我丢,街上采买的妇人,也会用篮子里的鸡蛋和菜叶往我身上丢。”蓝康平静地说起曾经不堪的回忆:“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我饿了很久,饿的发昏,结果那些小孩还在朝我丢石子,他们围着我,骂我,笑我。打着‘产妖除魔’的名号,对我各种辱骂,虐待。我看着他们的面容渐渐化为重影,我祈求,祈求他们放过我,祈求他们给我一口吃的。可任凭我怎么求饶,都没用。”
“他们说我:‘你是魔,就该死’。”
“他们说:‘我活着,是祸害’。”
作者有话要说:
就说蓝康是个有身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