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璟雯无语地撇了撇嘴,这傲娇鬼也太奇怪了,一面说自己胖,一面又来征求自己的意见,好人坏人都让他做了。最终,余璟雯还是微微点头。
景丞揉了揉眉心,不再争辩:“那……你俩小心,尤其是孟姑娘,找到了,就快回来。”
“谢谢仙君。”周予敬激动地眼泪溢出眼眶,他拽着袁夙的衣角:“谢谢仙君,仙君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
袁夙后退一步:“不必,我不是为你。”
“不论为什么。”周予敬又给袁夙磕了个头:“多谢仙君。”
“无需多言,画法镇吧。”袁夙找了两把椅子,示意余璟雯跟自己坐下。
画好法镇的周予敬,示意了袁夙:“仙君,可以了。”
“那就开始吧。”
周予敬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仙君,祝您好梦……”
*
余璟雯的视线再次陷入一片黑暗,待再次睁眼,自己居然穿着宫女的衣服,站在一处花园内。
经过辨认,这是乐安皇宫的御花园……余璟雯记得,自己曾在这里遇见过采花的柒宁。
此时袁夙在哪……寝宫?政殿?余璟雯不知道,只能挨个地方摸索。
她先往政殿走,心想袁夙那个工作狂,十有八九应该在处理公务。一路上偶尔遇见几个宫人,但她都没见过,而且这些宫人只顾低头走路……就像是看不见她一般。
七拐八拐才到地方。有七八个宫人候在门口,但这几个人中,没有蓝康,没有刘公公,眼前的人她一个人都不认识,甚至可以说是从未见过。
她来到其中一个小太监面前,在他眼前摆了摆手,之后就证实了自己先前的想法……果然他们都看不见自己。
难道自己在这里是透明的?不对呀,刚刚太阳底下有影子啊?
她直接推门而入,刚一进屋,香炉里扑面而来的香薰的气息让她觉得呛得慌。平日里,师尊都只用淡淡的檀香,这里的香气,似多种名贵香料集合而成,单拎出来都是上好的,集合到一起就觉得太过繁杂,熏得人脑仁疼。
而这里的装扮……和自己印象里的政殿有所不同,她印象中,袁夙的政殿也好,书房也罢,整体都透着两个字——朴素。一张书桌,两个书架,屋里的陈设十分简洁,顶多会在一进门哪里放置一张小圆桌,桌上在放置一套素色茶具。
而眼前的政殿,屋内古董摆件琳琅满目,就连窗帘都带着流苏挂饰,廊道上的灯笼也花花绿绿的,根本不似袁夙平日里那种冷淡的风采。
余璟雯刚想继续往里走,就听见偏殿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
“你这个畜生!”一个浑厚的声音,勃然大怒,但却中气不足:“好啊,我竟没看出……你有如此心机,不愧……是……那个妖女的儿子!”
书房殿门没关,余璟雯选择躲在门口柱子后面,来观察屋里的情况……下人看不见她,她可不确定屋里的人也看不见她。
她看见,一个身着金色龙袍的人坐在在高高的龙椅之上,看上去似乎有些虚弱,似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只能靠在椅背上。下面,站着一个白衣的男子,看身形有些像袁夙。
看来,此时应当是袁夙还没有登基之前,也就是说,他还是乐安的二皇子,可皇子……怎么会穿得这般简洁,至少身上也得有个纹样图案吧,而此时,那人竟是素白的衣衫,看起来料子也就是普通的棉布。
那男子沉默着不说话,也没有行礼或下跪等动作,余璟雯就在殿外继续观察着屋里的情景。
“朕……朕问你,你哥哥废掉的那只手,也是你的杰作?”老皇帝在龙椅上连连咳嗽。
“他曾用那只手写下侮辱母亲的文字。”余璟雯听得出来,说话之人正是袁夙。
“前日,全家一夜之间身患疯疾的礼亲王……”
“儿臣的杰作。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儿臣不过是派了几个扮鬼的,没想到他们竟都招了。”说着,袁夙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纸,递到老皇帝面前。
“那……之前一夜之间被灭门的楚亲王?”
“那个……只怪楚亲王平日里欺压百姓,罪孽滔天,儿臣不过是那帮百姓找了几个说书先生,去说书给他们听,谁知他们竟当真了。”
“咳咳咳咳……”老皇帝气得直咳嗽,他似乎咳出了血,嘴角若隐若现挂着一抹嫣红。“说吧,还有什么,今日一招告诉朕。”
“没什么。”袁夙负手而立:“不过是有人想要他们的命,儿臣为那些人指路,顺便点了一盏灯罢了。”
“咳咳咳咳……那……那朕呢?”老皇帝咳嗽着,声音愈发虚弱:“朕的身体……”
“弑父这种事,儿臣可做不来。”袁夙冷哼一声:“儿臣……距离父王还是逊色些,终究不忍心,对至亲下手。”
“你……你到底为何。”老皇帝几乎是摊倒在龙椅上:“朕……朕对你,对你不薄,甚至想要将这江山传位于你,你到底……咳咳咳……到底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