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姑娘的忌日就是三日之后吧。”袁夙正色问道。
“是。”
“好,三日之后,我和她。”他指了下余璟雯:“会在天香楼的遗址里举行婚礼,一切流程都会按照你与周姑娘之前的流程成走,所以你现在要交代出你二人当日的全部细节。”
宋禾贤虽然难过,但还是微微点头。
“这也太残忍了吧。”景丞感慨道:“这简直就是把伤口撕裂开来,让他再承受一次伤害”
宋禾贤却硬是扯出了一丝微笑:“没关系,只要能让我再见她一次,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可……万一召来的不是周姑娘呢?”余璟雯皱眉问道:“亦或是,她因为某种原因不愿见你?如果我看见心上人沉浸在悲痛里无法自拔,可能我也不愿意见他,因为这只能徒增他的难过。”余璟雯的眼神不自觉看了一眼袁夙,随即迅速撇开脸
“毕竟,时间会治愈一切伤口。”余璟雯的声音越说越小,直到最后低下了头。
“那不是治愈。是疼的太久,习惯了而已。”袁夙突然回答道:“除了对症下药以外,心里的伤是不会因为时间而消散的,不过是受伤之人将它藏起来而已,伤口一直都在。”
“哦,是这样。”余璟雯的两只手捏着手里的帕子,揪成一团。
宋禾贤以一种惊讶而肯定的眼神看向袁夙:“先生竟能感同身受,莫非先生……”
“宋先生。”余璟雯打断了宋禾贤的问话。有关袁夙心上人的任何消息,她一点都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还是先说您和周姑娘的事吧,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好。”
*
“这就是当天发生的事情。”
“后来呢?”袁夙问道:“据你所说,你二人如胶似漆,为何只有你一人活了下来,周姑娘一家都葬身火海?”
宋禾贤抿了下嘴唇:“是我不好,是我没护好她。”
宋禾贤回忆着:“当时,二楼的众人一股脑儿地涌上来,人流一下子将我和予诺冲散了,后来,我被挤到床边,不知是谁从背后推了我一下,我从楼上摔了下去,断了腿。没想到,我竟因此,苟活至今。也不知该不该恨那个推了我的人。”宋禾贤苦笑了一下。
的确,当时小婧用梦境向他们展示当天的情况时,宋禾贤是在地上,托着一条腿。而且时至今日,宋禾贤走路的姿势仍然有疾。
“各位。”宋禾贤突然起身,托举双臂道:“各位的恩情,禾贤没齿难忘,无以为报,还请各位受我一拜。”言毕,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行了一个大礼。
“宋先生不必如此。”景丞起身扶起宋禾贤:“我们乃修士,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正是。”袁夙起身,负手而立:“我有一位挚友,她一生都在遵循‘锄强扶弱,守护苍生’,如今,我也算为了她。”
“敢问先生的挚友现在何处?天地之间竟有如此君子,宋某能否见一见。”
“他……”景丞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袁夙。
“她近日不便。”袁夙打断了景丞的话:“她受了重伤,昏迷至今,待她醒来,我定为宋先生引荐。”
“好。”宋禾贤再次托举双臂道:“一言为定。”
*
待宋禾贤和小婧离开后,余璟雯在房中坐立不安,左思右想,还是敲响了袁夙的房门。
“君上,君上您在吗?我进来了!”
一进屋,正对上袁夙冰冷的表情:“谁准你进来了!”
“我刚刚在门口打过招呼了啊?”
听了这话,袁夙更生气了:“你那句话是询问我意见还是知会我一声?”
“哦……是哦,嘿嘿。”余璟雯笑着抓了抓头发,之前在云之彼端,袁夙就因为这事和自己闹过脾气,没想到这这么多年,他还是没变。
是啊,他没变,变得只有自己。
“你来做什么!”袁夙的问话让余璟雯恍惚地回了神:“哦,君上,我来是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
“嗯。”
“我不是修仙之人不是很了解,入梦……会有什么危险吗?”余璟雯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用无辜的眼神看向袁夙。
她当然知道,靠法术入梦的危险,若是沉迷在美梦中不愿醒来,那这个人就将永远被锁在梦里,最终陷入混沌。
而这个令人沉迷的美梦,往往就是人的遗憾之处,不可达到的境界或完成的事情。当人的思想过于执着,这件遗憾,就会化为执念,埋藏在内心深处。
不触碰就罢了。一旦触发,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有话直说,别在这跟我打哑谜。”袁夙不屑道:“明知故问。”
余璟雯搓搓手,尴尬道:“奴婢听说,心中有执念之人,不可轻易成为造梦主。君上,您心中可有执念。”
“有。”袁夙回答地毫不避讳。
“既然如此,您又何必做那个造梦之人。”余璟雯对于袁夙的坦率感到不可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