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滴水珠, 沿着他锋利的下颌,又落到她的脸上, 慢慢地滑到脖子。
松虞心想:他一定是故意的。
因为池晏再一次弯下身来,按住她的肩膀,细致地帮她舐去。
仿佛唇间衔着世上最名贵的珍珠。
“今天请一天假好不好?”她听到他含糊地说,“在家陪我。”
“……好。”
此刻他就是蛊惑人心的塞壬。
剥夺了她的视觉和听觉,让她在这迷雾般的海面, 只能听到他一人的歌声。
等他们真正起床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
她不得不拉了一层白色的遮光布。慵懒的轻纱,让若有似无的光线透进来。
池晏去帮她倒咖啡。
他背对着她,站在厨房。上身仍然赤着,只是很随意地穿了一条长裤。浓烈的荷尔蒙,竟然盖过了咖啡的醇厚。
日光倾泻下来,一时之间,她分不清他后背的大片刺青,和性感的腰线与尾骨,哪一个更加令人疯狂。她曾经见过最顶级的男模,但根本无人能及。
而这样一个人,却甘之如饴地站在她的小厨房里,帮她倒咖啡。姿态娴熟,低垂的眼神也很温和。
过了一会儿,池晏端着咖啡回来,又将她从被子里捞起来,替她穿原本搭在沙发背上的白色睡裙。
这是一条仿维多利亚时的晨衣,款式比上次的睡裙要保守许多。系到脖子的衣领和长袖袖口都有大量的蕾丝和褶皱,宽松而熨帖地包裹住了她。
“手伸出来。”他说。
修长的手指,握着她领口细细的丝带,很认真地打了个相当漂亮的结。
松虞简直哈哈大笑了起来,为这仿佛在打扮小女生的诱哄语气。
但肌肤相碰的时候,她仍然如此兴致盎然地看着池晏。在这一刻,某种作为导演的收藏癖发作:
真令人骄傲,这个男人现在属于她。
后来松虞才知道,原来池晏是有事过来出一趟短差。时间很紧张,但他还是推了许多工作,抽空提前一天过来,给她一个惊喜。
“结果我在你家楼下站了半个多小时。”他说。
松虞一本正经地说:“谁要你在我跑步的时候过来?”
“嗯,都是我不好。”他从善如流地说。
大庭广众之下不能做什么。池晏抓着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
华灯初上,他们牵着手在外面散步。这时信号灯变红。两人停下了脚步,在一个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驻足。
这里几乎是这个区的心脏地带,寸土寸金。鳞次栉比的高楼表面覆盖着不可计数的电子屏幕,循环播放着昂贵而充满创意的商业广告。密集、耀眼、绚丽,物欲疯狂地膨胀,被涌动的人chao所顶礼膜拜。
“我每天跑步都会经过这里。”松虞随口说了一句。
“唔。”池晏抬起头,沉yin片刻后又说,“S星也有类似的地方,在市中心。”
“所以?”
“如果你喜欢这样繁华的地带,我们也可以在那里买一套房子。”他说。
“这样你也可以天天看到。”
霓虹灯都落进他的眼底。
心跳停了一拍。
但这时一阵清脆的铃铃声。红灯终于转绿。
他们被行人裹挟着往前走。
汹涌的人chao里,池晏故意倾下身来,在她耳边,以一种暧昧而充满暗示的语气说:“话说回来,你知道的,现在那间公寓……实在是太小了。”
松虞的声音很正经:“我知道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但嘴角慢慢地勾起来。她忍不住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这一刻,他们十指相扣,在繁华的街头散步,像任何一对最平凡的情侣一样。或许下一次,他们可以一起晨跑,甚至一起遛狗。
她突然觉得,这的确是值得期待的生活。
*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池晏就出门了。
他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但松虞睡得很轻,还是短暂地醒了一会儿。
于是她迷迷糊糊地看到,那个已经站在门口的男人又折返了回来。
轻轻在她唇边印下一吻。
他究竟有没有对自己说“晚安”,松虞都不太记得了。但反而还记得他低头时,衬衫领口有淡淡的大吉岭和白苔的香气。
很纯净的气息。像高山上的雪,慢慢地融化成一条冰河,弥漫在她长满玉树琼枝的梦境里。
但过了一会儿,她又被另一个电话吵醒,杨倚川打来的。
杨公子盛情地邀请她今天去他家,参加他堂妹的成人生日派对。
松虞:“……你堂妹?我认识她吗?”
被吵醒瞌睡的人,总是会比平时更暴躁一点。所以她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他。
但杨倚川却表现得异常热情和坚持,各种软磨硬泡,拉着她聊了十几分钟,最后在松虞第五次忍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