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迟钝地一步步迈过去,立在鎏金硬挺的欧式沙发背后又不动了。
冯勇笑着拿火柴点了翡翠玉石头的烟头,摇晃着燃烧的火柴让其灭掉:怎么了,跟木偶一样,下一个指令才能做一个动作吗?
她的唇紧抿起来,完全是机械式地绕过扶手坐下去,冯勇的座位跟她呈九十度,地上搁着一盆松针绿植,松景的枝丫大幅度的弯曲上折。男人叫她端酒杯,她也端了,手臂微微的颤,将酒杯里的猩红ye体一饮而尽。
喝那么快做什么?你就是脾气太急了。
冯勇惬意地往后靠去,中山装顺滑的裤装,下面踩的是拖鞋。
我叫你来,主要是联络咱们父女俩的感情,说来可叹可惜,小珊啊,你刚来我们家的时候,我对你可是很好的....
说着勾着身子前倾,亲自给继女倒酒,倒得满满当当的:既然喜欢喝,就多喝点。
这回珂珊饮得慢了,视线低垂着不敢正视对面的目光。
你从小就长得漂亮,要我说,还是那时候更好看,多清纯多无辜,还很警惕。十多岁的孩子露出警惕的目光,你知道多惹人怜爱吗?
这点上,你妈都比不过你。你妈太sao了太放荡,你大概不知道,她做护士的时候就开始勾引我....
珂珊的握酒的手剧烈地歪了歪,酒水泼了出来,洒到米色珍珠贝色的针织长裙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冯勇抽了纸巾过来给她擦,按在大腿上抚动:你这身还不错,很淑女,平常穿得太艳,不太好。
珂珊猛得起身,仓皇地往大门那边去,冯勇也不阻止,靠在沙发上意犹未尽地啜一口红酒,那边传来的是门把手剧烈转动晃动的声音,他叹了叹:别折腾了,房门反锁了。
趁着珂珊拧过头来,他在她的视线下从桌上捏起一把小小的钥匙,塞进自己的裤兜了:别急,你陪我聊会儿天,等我高兴了,你就来拿钥匙,好不好?
音乐声还在舒缓地盘旋,侧面玻璃窗上摇曳着树枝在大风下的乱舞,咚咚的密集的声音嘈杂地传来,是大片雨水斜斜地敲打在玻璃上。
珂珊背后一阵阵Yin冷的细风,冷汗从后背惊悚地大面积的沁出来,额头上也有:我、我有点不舒服,想早点回去。
冯勇眯着眼睛,不管她说什么,自己徜徉在回忆中:刚开始你不还挺喜欢爸爸么?爸爸对你不好么?就是这样的大雨天,就差打雷了,我怕你睡不好,还去房里....?
我妈、她....她也该回来了吧?珂珊嗓子里干得冒烟,惨兮兮地问,还是不看他。
哦,她和轶lun说去上香还愿,这么个天气估计很晚才回。
我大哥...
别提你大哥!冯勇低哧出声,随即缓了缓:他去外地了.....都怪他多事,跟着你妈起哄要送你去学校寄宿!
冯勇起身,徐徐地自在地往这边走:不过那样也不错,太容易到手了很没意思,我们老人家有的是耐心,特别是看到笼子里的鸟被放出去了,最后还会因为适应不了外面的环境飞回来。
珂珊再也忍不了,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尖叫,随着脚步声越近,她又疯狂地去摇晃大门把手,忽的脚上狠狠地闷痛一下,她歪着身子倒了下去。
冯勇挥舞着手杖击打珂珊的右腿,一连三下之后气喘吁吁地,抬手捋了下额头上的碎发,拿脚踩住她的小腿:子不教父之过,都怪我没怎么教你,长辈没说走,你能走吗?
她在地上恐惧地往后爬:...不不,你到底想怎么样...
手臂碰到什么,一筐子东西倒下来,珂珊随手一抓抓到Jing钢的高尔夫球棍,在冯勇俯身过来时挥出去。
冯勇怒瞪着起身,摸摸额上的血痕: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总是不急,没人能从这里飞出去,转身去办公桌那边取东西,是一条乌黑的鞭子。
但是他没马上动,而是坐在椅子上摇晃着身子,以欣赏的餍足的目光看继女疯疯癫癫地到处躲,直躲到落地玻璃窗那边,又搬起椅子砸玻璃。不想动静闹得太大,冯勇把音乐声放到最大,大到足以掩盖房内的动静,这才施施然地甩着鞭子往那边去。
珂珊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耳膜里几乎要流出血,胡乱地握了金属球棍敲击玻璃。
冯勇越来越近,玻璃上终于有了裂痕,男人的手即将袭过来时,她错开倒退,然后一头往玻璃上撞去。
一阵哗啦啦地碎裂的声音在Yin暗的风雨中席卷开,罗良玺不顾阻拦开车撞开铁门,呼啸着往这边开,远远地看见二楼那边,仓皇无助惊恐的珂珊在拿东西击打玻璃。他的太阳xue、后脑勺瞬间嗡嗡地响,胸口几乎立刻要裂开,他从车上跑下来,迈开长腿朝这边冲刺,玻璃碎片像腐败的鲜花掉落下来,狂卷的风声里夹着屋内冒出来的激荡的爵士音乐,珂珊的身影像是轻轻地,飞翔到半空中,裙角和长发幽魅绝望地飞舞。时间和空间再也不存在,他拼了命地朝那边跑,伸出双手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