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前,烧香跪拜的人络绎不绝,有的是默拜,有的则念念有声。
“埙神君,信女的夫君马上就要跟船跑商了,希望埙神君护我夫君一路平安。”
“埙神君,犬子寒窗苦读十数年,马上就要进京赶考,希望埙神君保佑。”
“埙神君,信徒是来还愿的,我娘子真的生了个大胖小子。”
“埙神君,我已及笄多年,想要一个夫君……”
……
愿:……
它揉着头,默默走了。
快走出大门时,它终究没忍住,喊住又一个提着香烛准备进去的人:“请问一下,这里香火这么旺盛,里面供奉的是哪方神官?很灵验吗?”
那人看着愿,笑道:“姑娘是外地的吧。这里面供奉的是埙神君,具体是哪方神官,我们也不清楚,但是,这位埙神君可是显过灵的。”
“还显过灵?”它怎么不知道?
那人道:“对啊,就一年多前,我们彩衣镇突然出了个大邪祟,就在我们这个镇前面那个碧灵湖里。当时,所有去了碧灵湖的人全都死了,可吓人了。我们彩衣镇可是靠水过活的,打渔、走商都离不开碧灵湖,湖里出了大邪祟,我们可愁死了,而且那湖水流入我们镇上,镇的河道里渐渐也开始死人,当时那个人心惶惶啊!我们就请了仙山上的仙人来除祟,可仙人们去了碧灵湖后,说碧灵湖的邪祟非同小可,一时半会儿无法除去,要把湖封了。我们当时都急了,把湖封了,我们靠什么生活啊?也许是上天感应到我们的祈求,没多久,埙神君就出现了,一下就把湖里的东西除了,若不是当时有人正好看到,我们都不知道碧灵湖里的东西没了。”
愿懂了,说的是它除水行渊的事,难怪它离开彩衣镇不久,就莫名其妙出现了信徒。
只是……
“真有人看到?”它记得当初除水行渊时,好像没人在吧?难道是被水行渊卷到湖底去了?
“当然是真的,是一群跑商的商人,这绝对没有假,当时我们镇上好多人都看到他们从碧灵湖游过来。”那人仿佛怕愿不信,说得非常详细,“据他们说,埙神君是突然出现,都没有出剑,只是吹了会儿埙,碧灵湖就翻起滔天巨浪,结果那浪水愣是没碰到埙神君丝毫,那浪翻着翻着就停了,邪祟也没了。”
那人满眼崇敬:“你说厉不厉害?那可是仙山上的仙人都除不掉的大邪祟啊,埙神君都没有出剑,邪祟就没了,埙神君一定是天上很厉害的大神官,只可惜我们不知道神君的神号,只能称埙神君。”
愿除了干笑,简直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只问:“这个埙神君这么厉害,难道你们许愿都灵了?”它可什么都没做,甚至因为闭关,小院被结界封锁,一点儿什么祈愿都没收到。
果然,那人摇头,但看着它的神情有些怪,似乎觉得它智商有问题:“怎么可能全部实现,只有合理的祈愿,埙神君才会应允,那些命里有罪或者愿望不合理的,埙神君是不会应允的,埙神君可是神德极高的大神官。”
愿:……
所以说,如果愿望没有实现,就是许愿的人命里有罪,或者祈愿不合理。
这简直是自我攻略啊。
也行吧,这理由它还真不好质疑,但还有一个问题。
“你们在仙门脚下大肆朝拜一个无名无姓的野神,就不怕山上的仙人生气?”姑苏蓝氏的人不可能笨到认不出这个所谓的埙神君是它。
“什么野神,埙神君是大神官。”那人听到愿话中的不敬,当即变脸,怒瞪愿,“你敢亵渎埙神君,罪大恶极,你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江南各地的埙神观都不欢迎你,出去!”
被粗鲁推出门的愿:……
这好像是它的观庙吧?
不过,它现在好像知道姑苏蓝氏为什么没有动作了。
这群人简直就是它的狂热教徒,自我攻略洗脑得非常彻底,若是姑苏蓝氏冒然动作,反而会激起民愤。再者,它也没有利用这些信徒做什么,姑苏蓝氏又一向恬淡不争,估计就暂时放任了。
厉害了,它的信徒。
不过,听刚才那人的最后一番话,这种供奉它的观似乎还不少,所以,它恢复的力量其实是这些信徒的信仰之力,并不是令牌的愿力。
之所以恢复得慢,是因为令牌遍布全国甚至全世界,基数极大,而信仰之力虽然是真正的神力,但目前它的信徒可能只限于江南水路一带,相比全国全球之众,少了太多太多。
它原本的愿力不再恢复,它觉得极有可能是和它与魏无羡反目有关。它和魏无羡反目,等同于它叛变令牌,愿力不再恢复就不奇怪了。
愿弄清楚原因后,没有再停留,回了岐山。
它没打算再“显灵”,一是不想弄得太刻意,和姑苏蓝氏不睦,另一个是万一闹到云梦那边,它怕碰上江氏姐弟。反正它的信徒都是狂热教徒,还是自我攻略型的,它的力量总能恢复到巅峰。
就这样,一晃,三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