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冠闻声,知道穆烁不喜欢拐弯抹角,于是他肩膀微塌道:“关于谢陶的事,我了解了一下,他是因为……”
“因为车祸,所以现在住在我家。”没等他说完,穆烁就不耐烦地出声打断。
从章冠提到谢陶的时候,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他认为他表现得足够明显,章冠做人一向圆滑,不该不明白。
“对。”章冠被穆烁不留空隙的压迫感弄得急切,他脱口而出:“所以他应该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不该这么管他。”
“你什么意思?”穆烁突然抬头看他,眼刀渗人。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章冠也不甘示弱地和他对视。
两人相视两年来,从未这样凝重地对过话,现在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章冠不再有顾忌,他直说道:“意思就是,他喜欢认识什么人,愿意和谁亲近,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他是个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思想,你不该把他绑在身边,让他每天形影不离地跟着你。”
“我把他绑在身边?”穆烁冷笑出声,从始至终都是谢陶在粘着他,但他不想和章冠解释这一点。
“难道不是?他表面上看上去的确依赖你,但是你想过是为什么吗?”
章冠看上去更加激动,穆烁反倒耐下性子,想看看对方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他顺势问:“为什么?”
章冠掷地有声:“因为恰好是你。”
因为恰好是你。
短短的一句话,穆烁嘴角的笑意突然冻住,撑着洗漱台的手不由加重力道。
这句话的意思他听懂了——因为恰好谢陶的父母出了车祸,恰好肇事司机是穆家公司的员工,恰好谷颖女士母爱泛滥,还有……
还有恰好谢陶撞坏了脑子想象了一个穿越的故事,更恰巧的是,他把穆烁当成了想象里依赖的那个人。
章冠见穆烁突然沉默,知道自己的话戳在了点子上,于是更加直白地挑开:“谢陶遭遇了这么不幸的事情,所以他才会很脆弱,也很封闭自己,所以才会依赖你,而你非但不试着让他和外界接触,反而还仗着他的依赖,管束他,你以为你是对他好?你不过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他每说一个字,穆烁的脸色就黑一分,摁在洗漱台上的手指也用力到泛白。
章冠却又突然画风一转地问:“你觉得他可爱吗?”
穆烁眉头皱起来,脑海里很快浮现出谢陶像小仓鼠一样偷吃东西的模样——
可爱,可爱到他手痒,所以他才会常常掐他的脸。
但是他不会承认,于是再次沉默。
章冠笑了:“可爱啊,你为什么不承认?因为觉得形容一个男的可爱很奇怪对吗?”
他说对了,穆烁被问得呼吸重了一分,怎么会这样,这种被人剖开了追问的感觉真的让人很不爽。
“那你不觉得对他动手动脚也很奇怪吗?”
章冠突然上前一步,拉近和穆烁的距离,顿了一秒语出惊人地问出声:“难道你也喜欢他?”
这句话才是彻底点燃了看不见的火引子,穆烁一下撑起身子,脱口反驳:“开什么玩笑,我和你不一样,别拿你的龌龊思想来想我!”
他变得激动,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死死盯着对方,谁也不服输。
“哈哈——”章冠突然笑起来,打破这种氛围,他话锋一转:“也是,你怎么可能喜欢他呢,我早就说过了,你不过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以前你身边都是我们这些粗老爷们儿做兄弟,突然多了个像谢陶那样软软的,所以觉得很新鲜吧?”
穆烁不喜欢章冠这样形容谢陶,他揪住章冠的衣领,扬起了拳头。
章冠也早就想到会打起来,他丝毫不害怕,继续道:“所以你要是不想耽误他,就少管着他,他该像个正常人一样,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穆烁语气狠厉地打断他,脖子上隐隐有青筋浮现,但他的拳头始终没有落下去——或许不想闹得太难看,又或许章冠的一部分话确实没有说错。
他扔开对方,转身走出厕所。
章冠踉跄一步站稳,转身看向穆烁的背影,还想说些什么。
穆烁突然停下来,背对着他警告出声:“别再接近他,他和你不是同类。”
章冠回击:“你怎么知道?别总自以为是了,兄弟。”
穆烁没回应他,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
谢陶全神贯注地在唱歌,没有注意到穆烁离开,直到他唱完一首,想转头看看穆烁有没有被勾起一丝半点回忆的时候,才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环视四周也没找到人,紧张和满满的失落冒上心头。
但他不敢出去找,只好又坐下来,一直看着门口等。
包厢里很快又变得吵嚷,嘈杂的音乐响起,玩游戏的和玩骰子的又开始燥起来。
阮旭见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