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们炽热关切的眼神,秦亭亭内心的负罪感更重了。秦亭亭醒了就强烈地要求出院,她太害怕住院了,从小就在这种地方接受各种治疗,她害怕医院,更害怕......花钱。
几个大男人愁眉苦脸,只得依着秦亭亭。
秦亭亭在家里休息了两天。中午,秦正青是一直在公司吃饭的。秦亭亭Jing心地制作了两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欢呼雀跃地准备去叫哥哥吃饭。
“好了,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秦玉皱着一张俊脸,满脸的不耐烦。
秦亭亭听见了哥哥压抑的声音,那声音充斥着愤怒和无奈。秦亭亭的脚步一顿,鬼使神差地在房门上拉开一道小小的缝,偷偷听着哥哥的对话。
电话那头传来狄天工暴跳如雷的声音,他的声音大到甚至秦玉没有开扩音器,都能听清楚。“秦玉,你真的疯了,再这样下去,你会被元一雯玩死的。还有你真以为喻徭是个纯良的好学生吗?你有没有想过那么多家教,他怎么就找了你?!他甚至——”
“够了,狄天工这tm是我的事,你不要再管了。”秦玉嘶开嗓子愤怒地吼道,他烦躁地在房间踱步。
秦亭亭透过门缝窥见了哥哥大大敞开的衬衣里那些暧昧却又骇人的伤痕,她捂住自己急速喘息的嘴,眼里瞬间涌满了泪水。
“秦玉,你,你能不能为自己而活?”那头狄天工的声音明显哽咽了很多,“你放弃出国留学的机会,放弃翻译,放弃创业,这些......这些,好,就算你不在乎,但是你知道你自己TM的在做什么吗?你TM在做牛郎,为了钱你连自尊都不要了?上流社会的圈子是你想进就进,想退就退的吗?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狄天工说到这里时停顿了一下,再晦涩道,“他妈的,元一雯她,她以前玩死过人的!你当真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
秦玉的脸色铁青,他烦躁地揪着自己的头发,“闭嘴闭嘴!你以为我想这样啊?亭亭的药费每天需要大笔的钱,我爸身体也不好,我TM为了钱都要疯了,每天一醒来就是各种费用的催促,我真的,我真的快要疯了!”秦玉一拳砸在墙上,一声钝响,擦破了皮rou,渗出了鲜血。
秦玉背对着秦亭亭,秦亭亭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只听见,最亲爱的哥哥落寞的声音里是无尽的绝望,“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一个妹妹......”
秦亭亭的双眼瞪大,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呜咽溢出喉咙,仓促地逃回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抱着自己蜷缩在门后,压抑着哭声,哭得昏天黑地。哭得浑身无力的秦亭亭想要站起身来,却赫然发现整个下肢没有一点知觉,她停住了呜咽,以为是自己坐太久腿麻了,她试着动了一下,却发现自己的双腿依然毫无反应。
自己的病情又加重了吗?
秦亭亭的脑中一片空白,耳边轰然炸响,嗡嗡嗡的声音在脑中不断回荡。她看着那扇打开的窗,双手颤抖着向前伸去,就这样艰难地匍匐着前进,她用瘦弱的双手将自己的躯体撑起,倚靠在窗框上喘了会儿气。
今天是Yin天,天气可真不好啊......
秦亭亭的身子往外一斜,整个人瞬间消失了。
过了几秒,楼下响起一声重响。
因酒醉而沉沉睡去的秦玉在房间的床上浑然不知。
秦亭亭死了,二十楼的高度足以让一个人摔得粉身碎骨。
——
“秦叔叔。”喻徭身着一身黑衣,面目中带着悲戚。
秦正青看了眼来人,点点头。
喻徭看着装着秦亭亭骨灰的坛子被埋入土中,心中却并无半点悲伤,相反的他觉得雀跃极了,秦亭亭死了,那秦玉就不会把心都放在她身上了吧?我也不必再嫉妒秦亭亭了。
可是秦玉好像出了点事,听说是Jing神受到刺|激,昏迷发烧了好一阵子,以至于连秦亭亭的下葬仪式都没能参加。
举行完葬礼的一行人神色沉重地回了家,喻徭跟着秦家人一道去,他很关心秦玉现在的Jing神状态。
当一行人推开秦家的门时,秦玉正穿着一身单衣在摆放碗筷,看见来人了,他一愣,随即笑道,“怎么今天来这么多客人?都不提前打招呼,还好我今天做得饭菜很足。”
众人看着秦玉在屋子里忙上忙下的,都一脸诧异。
“亭亭,快别睡了。你大姨她们都来了,赶紧出来帮忙!”秦玉忽然朝着秦亭亭的房间吼了一嗓子。
众人一惊,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秦正青忍不住出声问道,“秦玉,亭亭她——”他的声音忽然梗塞了,他眼中泛红,头发早在爱女丧命那晚悉数花白,“她在哪儿啊?”
秦玉的笑容一顿,惊诧地看了秦正青一眼,随即指了指秦亭亭房间的门口,“就在那儿啊!爸你咋了,工作太累了吗?”
众人连忙往秦玉所指的地方望去,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喻徭在众人身后看得听得明明白白,一张Jing致的脸皱成一团,事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