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不以为意。
按他的说法,自己的人生自己负责,即便是儿子,也没必要时刻护着教着,生活又不是尺规作图,能分毫不差地按计划走,只要大体不出错就行了。
换句话说,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就行。
正因为杨逸之了解自己的父亲,所以他知道拉投资这件事,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他当然可以直接问杨舒禾要钱,但他不能也不想。
……
如贺朝桓所言,接下来这段时间,宋翎变得异常忙碌。
综艺,代言活动,广告拍摄,将她的时间挤满。
难得有个间隙休息,她会和楚泊年通电话,或是发一会儿信息,虽然没有太多见面的时间,但在两人的关系中,渐渐学会了主动。
这会儿宋翎正坐在飞机上,和楚泊年道别后顺手关了机,脑袋一歪就靠着枕头睡着了,整个过程都没有五秒。
贺朝桓有些哭笑不得。
他让空姐送来一条毯子,修长的手指在电脑上快速敲击。
他们这一趟是去意国与SERENDIPITY的负责人会面,为了保密,只宋翎和他两人,还有保镖简帆。
以贺朝桓的经验来看,这次未必能把合作敲定,但有了这条线,宋翎的国际市场便有了开口。
不能太激进谄媚,但慎重点总没错。
十多个小时的航程,宋翎睡得昏昏沉沉。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皮一直在跳,却像是受到重压般怎么都睁不开眼。
腕间的手链滑落下来,兽牙晃入掌心,宋翎指尖动了动,慢慢将其握住。
半梦半醒间,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第45章 045 真正的恩爱骗不了人
梦里金戈铁马, 战火四起,目光所及之处全是血淋淋的尸体。
她如一缕魂魄站在战场中,任战马和将士自身体穿过。忽然间, 耳边响起一声嘶鸣, 她回过头去,只见楚泊年身披铠甲, 策马领兵而来。
他与现在的模样相去甚远, 眉间的纹路深刻,虽仍在壮年,身姿矫健,但眼底浑浊无光,竟像暮年老人般沧桑。
刀剑相击的铮鸣刺耳, 她却能清晰听见他胸腔里的闷咳, 沉重地砸在耳膜上,沙哑又撕裂。
那是他指挥的最后一场战役。
武安侯坐镇边关数十年, 名声震天。众人知他幼时家破人亡, 遭族人侵害,更加敬他爱他。经年累月的征战使他病痛缠身,他谢绝了皇帝的赐婚, 独自回到林间一小木屋内, 靠回忆度日,终身未娶。
宋翎知道他看不见也听不见自己, 可还是尽量放轻了动作,悄悄坐在一旁。
男人靠着大树席地而坐,手臂倚在屈起的膝盖上,嘴里哼着一首童谣。
宋翎原是听不懂的,但下意识开口时, 却本能地跟唱出声。
轻柔的女声混入男人的低yin里,仿佛一缕暖风,吹开了回忆的画卷。
那些往事于眼前一幕幕展开,不知何时,宋翎眼底涌上一股热意。
“这儿没有什么公主将军,我只是宋翎,你只是楚泊年。”
“我可顾不了这些有的没的,你笑了,那就有用!”
“你看到了我的胎记了?!男女授受不亲,你……哈哈算了,我就当你是无心的。”
“好像没人诶,那我们就在此住下吧,好不好阿年?”
“我想刻个昭字。”
“阿年,你有你的抱负,回去吧,我会一直等你。”
“你要好好活着……阿年……”
宋翎紧紧攥着拳,睫毛微颤,泪水就不住地落了下来。滴在男人垂放在身侧的手面上。
“落雨了么?”
楚泊年喃喃自语,可抬起手来一看,却没有任何痕迹,只能看见几处骇人的疤。他的喉结动了动,随即又是一阵咳嗽,犹如生了锈的铁器互相拉扯,令宋翎身体一震。
她试着去拥抱对方,但却只能虚虚地环绕着,无法用力。
这时,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侧头转向宋翎的位置,双眸迷茫,低声问:“昭华?”
他听不到宋翎的回应,却自顾自地笑了,许是身体难受得厉害,他仰头靠在树干上,眉头紧皱。
这棵树已经老了,原本年轻的树皮多了一道道深刻的纹路,干裂又粗糙。
他慢慢地阖上眼,脸色因痛苦而分外难看,良久才哑声说道:“我尽力活了,昭华,等我啊。”
宋翎猛地睁开了眼。
面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一时间,她竟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贺朝桓听见她急促的呼吸,疑惑问道:“怎么了。”
宋翎憋着的气重重落下来,兽牙刺入掌心的痛意令她思绪回笼,目光渐渐清明,良久,才闷声应道:“没事。”
“做了个梦。”
……
中午时分,飞机到达佛罗lun匹萨。这个季节的意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