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射鱼专用箭。”李昙在一旁说道。
“原来如此。”络秀暗道,她拿起箭羽,才发现箭杆的首部饰金,络秀看了这琳琅满目的收藏,不经羡慕不已,依依不舍地将这只箭放回了箭筒,又将另一支箭拿起来欣赏。
李昙见络秀东挑西选的样子似是小老鼠进了米缸,嘴角弯了弯,问道:
“听说前几日你在南熏门射箭阻止了惊马伤害行人?”
听了李昙的问话,络秀忙拿了一支最普通的弓和□□,回话道:
“是,民女前几日在南熏门偶遇一匹受惊了的枣红马,为了怕它伤人,就射箭强迫它调转了方向。”
“你倒是好本事。”世子一边说,一边拿起一支羽箭,射了出去。“你今日且拿出全力来,给本世子看看,你的箭术到底如何。”
世子的这箭射在靶上,不过未落中心。
“世子既这么说,那络秀定全力以赴。”
络秀说完,就也拿起了弓箭,连射了两箭,第一支箭不偏不倚正中世子那只箭的箭尾,第二支箭则又准准地射中了第一支箭的箭尾。两箭落毕,络秀的嘴角扬着一丝得意,眼神里溢着骄傲,仿佛世上万千难事不过如射出首尾相连的连珠箭一般简单。
李昙凝视着络秀射箭时的意气风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眼神里竟多了些水光。络秀射完箭,转头瞧见李昙看着她不说话,心里吓了一跳,难道是自己打击了世子的自信吗?
“世子,民女该死。”络秀忙倚身认错。
“小丫头,你这箭是在哪里学的?”世子没有责怪,反而问道。
络秀答道:“小时候在千嶂门,就是在陇西的镖局里,和教习武艺的师傅学的。”
“你倒是有些天赋。”世子望着远处首尾相接的箭羽,说道。
得了世子的赞赏,络秀脸红耳热,说:“世子过奖。民女的箭术也是勤学苦练得来的。”
“哦,你很喜欢射箭吗?”世子追问。
络秀点点头,答道:“民女自幼喜好射箭,听我的娘亲说,我小时候看见弓箭就爱不释手。小时候在镖局里,我的武艺排在末流,唯有箭术尚可,为了不受欺负,也为了争口气,我就苦练射箭。为了能有好箭术,我还按照教书先生的话,在娘亲的织布机下,两眼盯着不停移动的踏板,只为了射箭不眨眼睛。”
“那可有成效?”李昙笑道,小丫头竟还真学了古代甘蝇,想练成这绝世箭术呢。
“自是眼泪水哗哗流,只得放弃。”络秀也笑着摇头,接着说:“我还尝试过将一碗水放在胳膊肘上,开弓射箭,要做到碗中的水不洒出半点。这些练习虽然走了许多弯路,但颇有些成效,让我之后射箭沉稳了许多,成了镖局里箭术最好的弟子。”
李昙听络秀说小时候习箭的故事,倒是有趣,一向皱着的眉头此时也舒展了许多。
“上回见你,你说镖局里出了事,如今可解决了?”世子拿起弓箭,装作不经地问道。
络秀听了这话,原本的笑颜变成了愁容,她不敢隐瞒,也不敢惊动世子,只抿了抿嘴,答道:
“谢世子关心,如今尚在处理当中。”
世子又射了一箭,瞥了一眼络秀,又道:“我听说你们镖局丢了货物,可有此事?”
络秀听了世子的问话,心头大骇,世子突然问这话,是何意?她听弘景提起过,这位吴王世子担任了杂卖务的提辖官,负责官家贸易。难道世子是因千嶂门丢失货物,涉及一些富贵人家,要治镖局的罪?她抬头看见世子面无表情,更不知他心中所想,不由得想起弘景的话,这些王公贵族若是不高兴,想要开罪一介草民,不过如臂指使。
她赶忙倚身,说道:“禀世子,却有此事。镖局里出了叛徒,偷卖了镖物,这几日我和师兄弟们都去茶坊和典当铺四处询问,希望能寻回失物。前几日爹爹还寄了完整了镖物清单来,想来这几日应该有所收获。”
络秀这样说着,可心里却忐忑极了,她这几日四处打探,颗粒无收,即使有了师兄弟的帮忙,估计也收效甚微。
世子的眉头挑了挑,问道:“这清单你可带在身上?”
络秀点点头,她上午去跑了两家茶坊,自是带了清单,忙掏出来递给了世子。
世子没有看清单就交给了一旁的吴管家,吴管家离开后,继续和络秀射箭。络秀惴惴不安,却只得佯装镇静,继续陪世子练箭,心中却随着世子的一道道利箭而惶恐焦急,设想着若是世子治罪后,千嶂门该如何是好,自己,爹爹和师兄弟们又会受到什么惩罚。当世子再要络秀演示首尾相接的连珠箭时,她却是首尾不接,射不出了。
练箭结束后,吴管家送了络秀出了宅子,在门口,又将清单还给了络秀。络秀接过单子,忍不住问道:
“吴管家,世子不会开罪千嶂门吧?”
吴管家看见络秀愁眉紧锁的样子,开怀大笑,抚了抚胡须,说道:
“自然不会,沈姑娘只管放心。”
络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