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岛主派来管这市集的嘛。”旁边人解释道。“在这里长住的人,大部分都是岛主和副岛主在之前那场浩劫里捡回来的。”
“哼,现在岱舆大妈来了,你叫你家公子出来,咱们要看看他想怎么不客气!”眼看撑腰的人来了,众人气焰都高了不少,纷纷在一米外对着小厮挑衅。
小厮却没在意他们说啥,只是掀了眼皮凉凉打量了一下被人挤到最前面的两个和蔼女人,行了个礼问了句:“你们就是岱舆大妈?”
两位大妈笑yinyin地把胳膊上的碎花布亮给他看,骄傲道:“如假包换,你瞅瞅这花纹、这水色。”
包厢里似乎传出来一声轻笑。
祁颜:“……”
这名字还是她一时兴起,仿着朝阳大妈起的。
之前起名的时候有多随意,当事人现在就有多尴尬。
小厮当真看了一眼,其中一位大妈对着光把碎花布转了转,平平无奇的花布上突然出现了一只活灵活现的白胖吉兽,小家伙在布上打了个滚儿,又渐渐淡去身影。
“这就是岱舆的吉兽吧!”说书老头儿凑过来叫道:“此兽名为腓腓,能使人忘忧……”
他还没说完,声音就被旁边的人高声掩盖去:“岱舆大妈,他们主仆两人可过分了,诽谤我们不说还要对我们不客气,你们给咱评评理,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了他们随意撒野!”
两位岱舆大妈见惯了这类打小报告的人,也不好轻易判断对方是属于恶人先告状还是属于正义之士,于是又看向小厮,问道:“小孩,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这小伙子说的是实话不?”
小厮抬起头——果然是一双诡异的黄色竖瞳。
竖瞳带着不耐烦的神色扫过面前的人,不期然与祁颜视线相遇。
祁颜觉得自己真是有点上了年纪,她竟觉得这双眼睛也眼熟的很,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小厮扫过她时,倒没有任何异常——她换了面貌,无论谁看过都会觉得是个见面既忘的凡人。
“我们黄公子诽谤你们什么了?”小厮扯唇,斜眼看那群人,露出一个极为讥讽的笑容,接着道:“还不是你们编排这里的岛主在先,我家公子又为人耿直,眼里容不得傻子,这才出言指正你们。”
其中一位穿红袍子的岱舆大妈不由得好奇,问了句:“这孩子,能说说他们都编我们岛主什么了?”
“这……”众人被问及刚刚听闻的传说,都支支吾吾不敢主动当面说出。
“还能有什么,无非都是些岛主有多美,多少人万里迢迢来找岛主结亲之类的,要不就是因爱生恨,把岛主描绘成丑鬼大胖子之类的,”另一位大妈见怪不怪,熟门熟路地报了几条常见传闻。
众人一下子面色讪讪,唯有那个说自己和魔交易过的汉子,因为喝了点酒,加上十分感谢那魔,就站出来道:“这怎么就是编了?你们家岛主嫌贫爱富,魔君几次三番来求娶,都不愿嫁到魔界去,如今连让人家上岛都不肯,就这样做派,难道是什么好人?”
红袍大妈“哎呀”了一声,似乎没想到还有这段内情,一时间又好奇又不知所措。
“别听这些人的,岛主亲事八字没一撇呢,咱把这人抓了就能去交差。”绿袍大妈摆摆手解释道:“他们也就唬唬你是新来的,不清楚内情罢了,没啥好听的。赶明儿举行员工大会,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看到岛主。”
这边对同伴说完,那边大妈就开始动手驱赶人群:“芝麻大点小事就来喊大妈,当大妈闲呢?快散了散了!”
岱舆大妈手上都有些修为,挥手赶人时像是拿着一把大蒲扇,推得所有人都离开了厢房门口,往舞台和厅堂中央去了。
众人一边不情不愿地被推着走,一边羞怒地嚷嚷着。
“好啊,好一个不明事理的大妈,看人家连小厮都衣着考究,就嫌贫爱富起来,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和她们岛主一个德行。”
“岱舆大妈也这么敷衍人,真是——真是世风日下仙心不古……”
“走走,我等自去吃我们的酒,管他们岛主的名声做甚。”
“……”祁颜感觉嘴角微微抽搐,她摸了摸脸,把被气歪的地方又捏回正常形状,心里默念了几遍清心咒。
一阵风微动,纱帘轻轻晃荡,厢房里传出一丝灵息,顷刻间又消失了。
祁颜刚想查看那丝灵息逸散至何处,小厮见人散去,忽然问绿袍大妈:“大娘,你们岛主的确是还没嫁人、也不曾订下婚约吧?”
绿袍大妈本来不想回答,但是同那竖瞳对视一眼之后,立刻就很麻溜地说了一串:“这哪儿能呢?最近的确有个订婚的,不过是岛主的胥秋小姐同天界的一位溧阳上仙结了亲,那婚期还早着呢。至于岛主……”
她说到这儿,顿了顿,四下看看,以为没人注意才凑近了一手挡住脸小声道:“岛主性子古怪的很,这些年有不少慕名而来的、真心求娶的或者是来浑水摸鱼的,都被她不分青红皂白扔进了对面那塔里关起来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