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宇州拧开音乐,强迫自己停止思考,十几年前的老学校,如今已经残败不堪变成危房,墙边立着危房请勿靠近的标语,两人越过标语进去,教室玻璃和门都没了,屋内更空无一物,四处看了圈毫无发现。
正准备去村委会了解情况,就听校门口有人喊:“你们是谁呀?看不见上面写的危房?”
余野掏出证件上前解释。
老头半信半疑地说:“没听说过这房子里死人。”
余野:“我们来查十几年的旧案子。”
“十几年前,也没听说这里死人。”
吴宇州:“您知道大概十三年前,学校由谁负责看管?”
老头回忆一番说:“学校没黄那会儿,老吴头跟他媳妇在这看学校,后来学生少各村学校合并到镇里,学校空下来,村里没处理还让他们住着,老俩口一直在这住到去世。”
“他全名叫什么?”
“吴有礼,你认识?”
“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吴来?”
“对,大儿子年轻时入赘到别村。”
“他大儿子是我亲戚。”
“吴有礼小儿子还在村里住,你们可以直接去他家,别在附近转了,这学校说不准哪天就塌了。”老头说完走了。
余野环看四周,学校离村有一段距离,位置很偏,四周都没有人家住,“他把孩子带来这,应该是看中了附近环境。”
条条线索指向吴卫国,吴宇州心中那点希望彻底破灭了,他有气无力地说:“回去找新证据吧。”
路上张淼又打来电话,“我今晚给几位姐姐当妇女之友,意外发现有了重大发现,你在哪?快来我店里。”
“我现在没在市区,你先电话里说。”
“今晚我陪张琳琳和另外两女生吃饭,喝了点酒聊起以前的事,李甜甜你记得不?她说有一次吴叔对她手脚不干净时,被一个人看见了,那人进来给吴叔打了一顿,听她描述的外貌,我觉得像你爸。”
第99章
吴宇州没说话, 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泛白,余野拿回手机说:“你现在和李甜甜在一起?”
张淼:“她刚走,如果你们想见她, 我下楼去喊回来。”
“先喊回来, 等会儿请她跟我们回趟局里,你先跟人打声招呼。”挂断电话, 余野瞥向吴宇州, 他依旧神色平静,只是那双手快将方向盘捏碎, “等会儿回局里, 我找人来画像,如果冲进来阻止吴卫国的人真是你父亲, 那案子也算有突破性进展, 毕竟当年查案的警察, 没发现有人与你父亲发生过矛盾。”
年纪越小的女孩, 越遭吴卫国喜欢,可他为了自己名声,会忍到小孩长大再侵|犯,从这点能看出他有多在乎名声。
他在一份被歌颂的职业下, 做着见不得光的事,用和蔼友善的虚像骗过许多人,如果没人发现,他可以一辈子这样活下去,某天突然被好友发现,还是个为人正直的警察。
父亲的性格吴宇州了解,这事他绝不会假装不知道,他的存在对吴卫国来说是巨大威胁, 那份伪装多年的美好表象要被人撕开,拿出里面发黑发臭的灵魂展示给众人,这不仅断送吴卫国过年经营起来的好形象,也会无形中给他家人带去伤害。
多年苦心经营的人设毁于一旦,吴卫国会甘心吗?
小心翼翼那么多年才建立起的虚假形象,怎么可能轻易被毁掉?所以他利用关系熟悉,杀了发现真相的人。
吴宇州听到消息时就明白了一切,这会儿只觉得冷,从里到外都冷,心底窜出的寒气蔓延到身上每个毛孔,父母的死,他想过罪犯报复,职场竞争,Yin谋等等,唯独没想过张、吴两家人。
失去父母后,他时常想起那些琐碎的童年记忆,家里每次包饺子、蒸包子、炖鸡、炖鱼,母亲总要单独盛出两碗,叫他给张吴两家送去,逢年过节三家人经常聚一起过,大人喝酒聊天,小孩满地撒欢,陈旧的时光中,大人的脸笑得格外灿烂,如今再回首一切都变得狰狞扭曲,那些泛黄落灰的时光像场梦。
父亲毫无防备地打开门,迎来的却是尖刀,生命最后阶段,父亲一定无比绝望,吴宇州想着这些事头疼欲裂,他没马上吃药,疼痛能够唤醒他被怒火烧光的理智。
最终药被余野逼着吃下去,从张淼火锅店到市局,一路上余野像在坐赛车,车停稳众人齐松口气,不要命的开法换作平时张淼早急了,吴宇州现在的情绪,他急不起来,反是满心担忧。
以前许多事李甜甜都记忆模糊了,因为那件事况特殊,所以她还清晰记得当年进来打吴卫国的人,凭借她记忆画出的人像,跟周震东相似度高达百分之八十。
吴宇州早猜出事情经过,真到这一刻反而很淡定,倒是张淼受了极大冲击,“别告诉我是吴卫国杀了周叔?”
吴宇州没说话,会议室鸦雀无声。
“到处造谣诬陷我爸,害他自尽的人也是吴卫国?”
吴宇州点上根烟,依旧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