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野和吴宇州从李岩出租屋出来,将近晚上十点,城市中没有霓虹灯的角落已陷入漆黑,空中又飘起雪花。
车窗落了一层雪,雨刷器来回转动,车内暖气开到最大,仍然驱不走冷气,余野从车座旁翻出副棉手套递给吴宇州,“要等一会儿才暖和,你先戴上。”
吴宇州没接,反推给他,“握方向盘手冷,你戴。”
余野也没接,笑道:“你这是关心我?”
吴宇州:“……”
车窗上雪一点点融化,余野给镇上警方打通电话,说了今天追查情况,随后开车上驶向大路,“想吃点什么?”
“太晚不吃了,直接送我回去。”
“回去啃面包?速冻水饺?泡面?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对自己好点?”
“做饭太麻烦。”
“不用你做,等着吃就行。”
“算了,去你家吃完饭太晚,打车回去不方便。”
“那就别走。”
吴宇州:“……”
时间太晚,余野没真拉吴宇州回家做饭吃,带去了他常去的餐馆,饭店内暖气热哄哄包围着,再喝上杯热茶,彻底逼走寒气,整个身体都暖了。
吴宇州脱掉羽绒服搭椅子上,喝一大口热茶,说:“现在坐火车、客车、住宾馆都需要身份证,李岩俩月没回出租屋,又查不到他任何身份证记录,我担心他有危险。”
“怕他和汪子嘉一样?”余野问。
“那是最坏结果。”
“我们今天漏掉一个人,等明早处理完局里的事,去找李森聊聊,柴欢说办错事会被丢去海里喂鱼,这一点倒符合汪子嘉死状,还有平日汪子嘉经常和李岩在一块,他们最常去的地方或许李森知道。”
吴宇州边思考边说:“上次他们逃跑到现在,不过两个多月,这期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汪子嘉的案发现场也诡异,看似自杀,又有许多点说不通,比如冰窟窿周围的铁栅栏,那栅栏顶端是三角形的尖角,跳进去特容易刮伤,但汪子嘉身上一点伤痕没有,除外鲜鱼村的工人说,这段时间早晨都没发现铁栅栏有被移开的情况,这一点就很诡异,铁栅栏下面的水泥墩子很重,他跳进水里后,水温那么低,不可能有力气游游到冰边,把铁栅栏拽回去,即便拽回去,也不可能和之前完全相同。”
“所以案发现场还有人,那人拿走了汪子嘉的衣服手机等物品,在他跳下湖之后,又把铁栅栏归回原位,如果这样看,被谋杀的可能性不小。”
吴宇州皱眉不语。
“还有哪想不通?”余野问。
“我想这种情况,也有自杀的可能,好比我们俩约定好,我跳进水里之后,你帮我把衣服收好拿走,再把铁栅栏归位,但无论哪种情况,现场都应该有两个以上的人。”
“倘若汪子嘉自杀,帮他拿衣服处理现场的人,极有可能是李岩,接下来找到李岩至关重要。”余野停下喝口水,又说:“可汪子嘉为什么自杀?李岩又为什么要帮助他自杀?他们那么多年好朋友李岩该劝阻而非纵容。”
“这点目前无解,或许谋杀可能更性高,这案子不归市局管,我们干预太多,会不会不好?”
“我们出面帮忙,镇上那边高兴还来不及,这方面不用多顾虑,如果市局这边来案子,还要以市局案子为重,汪子嘉那边不能像现在这样投入去查。”
“嗯,这点我知道。”
临近年底,商场饭店到处是圣诞节气息,这家菜馆也追赶圣诞氛围,服务员穿着圣诞老人衣服,门口和大厅摆放圣诞树,窗户上挂彩灯,贴着圣诞老人窗纸,邻桌几个学生叽叽喳喳讨论圣诞节怎么过。
余野清清嗓子,放下手中水杯,挺直腰板,“圣诞节有什么安排?”
“我?”吴宇州略吃惊,“没安排,我不过那些。”
“怎么能不过?平时的生活够乏味了,节假日再没点仪式感,那岂不是和冰下湖水一样死气沉沉,既然你没安排就听我的。”
吴宇州扫了眼,邻座相互喂食的情侣,头脑一热问了句“以前圣诞节你怎么过?带朋友出来吃饭?”
余野知道他口中朋友指男朋友,笑道:“怀疑我以前也这么哄人?追人?这算吃醋吗?”
“我……随口一问,你想多了。”
余野笑意更浓,“早几年我跟大林和梁雨轩一起过,后来林杰有女朋友,抛弃我和梁雨轩,又过几年梁雨轩也有女朋友,剩我自己就去梁雨轩酒吧驻唱,看别人热闹,自己也开心,总比一个人闷家里强,你呢?这些年圣诞节,都怎么过的?”
“跟那些人能怎么过?无非喝酒唱歌……用过节的名声纵|欲,那种日子过久了特没劲,去西藏后,我基本从没过过节日。”
“春节呢?”
“比平时多煮两包速冻水饺。”
余野叹气,“都过去了……今年春节去我家过,上次住院,你答应去我家还一直没去,正好春节去兑现承诺。”
春节是一家团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