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突然看向顾白:“我的魂入了扳指,小白带我回了醉年街,妖王也死了,妖王之子上台了,年大人身边的娩秋姑娘和琭,福煞还有祁都是重伤,却还是一起过来了。嗯,话说回来,小白把我埋哪了他还没告诉我,也不愿告诉我。小白!”
顾白应声:“没必要知道的,埋得好好的呢。”
阿朱叹气:“我太惨了,死在归家路上,啧,自己埋哪的都不知道。不过阿念,我们知道的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了。”
顾念点头:“嗯,那么,我明白了。”
☆、过去(完)
章⑧
心有万语,却道几分。
此间有少年
漂浮于此,悬空于世
如果说每一步都是安排好的呢?
“那就步步皆错。”
今年降雪降得早,树梢自然更是屯不下冰渍,昨日晚间等上一日气温回了暖,枯树枝叶的雪融了化成水,几滴的量往下落,今日清晨水珠又冻在了枝头。
有脚印轧满了整个院子,平日里又积了雪。脚印是顾家长孙留下的,今日顾家活人除他以外都出了门,此时少年拎着古卷缓缓踱步,脚印也就遍地了。
“咳咳!”饶是他习惯了怕热不怕冷,还是有些扛不住,却还和从前一样穿着不厚。他心里清楚,自三年前归来人世,而后每一年的除夕前日,温度都愈发地低了。
难道那人出事了?
顾念心神有些不宁,前三年他拗不过爷爷,再次离开小院回城,只是爷爷要求顾父带顾念学些跆拳道类似的,理由是防身。
三年里按习惯回顾家小院,由朱白二人检查他这一年习得的身手,要求不高,能护得住自己便可。
而除了寒假,三年间每个暑假顾念都须得回小院,由阿朱负责教授关于妖界的文字甚至是一些神魔两族的咒文。
前几日阿朱唤他到身边。他如约踏入里屋,见爷爷站在中央,阿朱立在画卷前手执书卷,神情严肃,两人似乎刚起了场争执。
“阿念,”阿朱合上手中的书简,温声道:“三年已过,你应该是能看懂些异文的了,今日将这...”
“阿朱!”阿朱的话被顾白打断了,顾念望去,爷爷面颊上的绯色可不是天冷,很明显是气红的。
可阿朱并未理会,径直来到顾念面前将手中物交给他:“今日这书简交给你了,你定要细细阅览。”
顾念接过书册,和收到的别的古籍不一样,书片是由青色丝线牵连起来的。这应是朱砂爷爷自制的妖典。
“你明白了吗?”朱砂语气里有些焦灼,他扣紧了顾念的手。
顾念点点头,看着朱砂的手。对方的手温度很低,比寻常的雪还要冷些,人死了身上的温度都这么低么?
阿朱收到回应松开手缓了气,好像是有什么心愿终于了却。朱砂回头看向多次欲言又止的顾白,皱着眉摇头示意莫要阻止。
他又对顾念说:“这书简仅记录了我本人所见过的妖神魔,还是不全的,但对目前来说,还是能满足所需的。”
自收此书后,顾念一直觉得事有蹊跷。他心思向来细腻,当日收书离去时,背后来自两位老人家的视线至今有记忆。
他翻开这本妖典,的确记载了许多妖身上的特征,来历缘故甚至些简易外貌描述,喜好类的都有,字太多了,有些密集,顾念一眼扫过去便决定日后慢慢看。
正欲合拢书籍,顾念留意到了夹层,这书或许是在里屋待太久了,也沾染了犀角香的味道。夹层里有几张皮质纸,他伸手一摸,这触感令他想起卜兔的泯来,难道这也是人皮?
他抽出纸张细看,上面记得大多是以句所成的话:
“今日替牛首恶妖烧好热水,原来是要熬汤,作料与平日无异,主食是前日里说上话的王大哥。幸亏小白被叫去婪山传话,若是回来了便要瞧见生烹,夜里该害怕了。”
顾念抬头望向里屋,朱砂倚在窗台两眼弯弯笑着,袖口上蛇鳞的花纹有些反光。看来在委身恶妖处的时候,能护着爷爷安然身退的朱砂也没有看得那么纤弱。
别的不太清楚,他对爷爷该是真心好的,倒也是好事。
顾念回了一个笑,低下头继续看。
“妖火灼,皆亡,喜。”
顾念皱眉,觉得这话信息量有些大,可不知全貌便无从评论,他将此句在心里默念多次,知道朱砂仍在窗台之处,便强压下疑惑装作无事,继而往下看。
“旧时坊间传:灯烛亮火,鞭炮自燃,促而年归。今日所见,似乎并不如所想的那般。
大人好酒回避炮响,却着实喜欢红色,甜食摆了满桌。墙上挂了幅画,瞧见画中人也着红衣金衫,一支金色长钗极有意思,钗身有祥云,两边有别致小巧的圆盘状物,一圈一圈据阿父说时喻为轮回,瞧着像人世时官老爷家供奉的财神福禄帽的样式。”
顾念想,看来是爷爷二人被救下后拜见完年的事。他也去见年了,可是房内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