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桓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摩挲着袖口处藏着的短刃,说道:“你就是杨琼口中的那些残影吧。它们——”宁桓冷笑了一声,“果然冒牌货果然就是冒牌货,你根本变不成他的摸样。”宁桓厌恶地扫过那种鬼脸,一脚踹开了落在他脚下的腐rou。
“宁桓你还不懂吗?我就是他!”它的声音喑哑而缓慢,喉间不时伴随刺耳的“沙——沙——”他双目欲龇,宛如一头濒临发狂的野兽,一步一步朝着宁桓走进,沉沉的双眸死死注视着他。
此刻,镜像另一头的那两人,脚步已经停了下来。宁桓的眸色暗了暗,他微微朝前迈出了一步,转眸顿时朝着镜像那侧大吼:“肃冼!”
“他听不到。”它嘲弄地笑了起来,“你莫不是没有发现,你二人已处在了不同的时间。烛九Yin醒,轮回盘启,你与我走出石室的那一刻,你二人已经处于两个轮回。”宁桓哽住了。
“和我永远在一起不好吗?”Yin冷的风拂在宁桓脸上。
宁桓低垂着眼眸未作声,就在那东西靠近的刹那,藏在袖口处的匕首闪过一道寒光,猛地朝向它的脸挥刀而去。“嘶——”像是帛锦撕裂发生的脆响,它半张脸都被宁桓直接斩下了。
空气停顿了几秒,“咯——咯——”鬼气森森的半张脸上发出几声诡谲的笑,Yin惨惨地荡在浓雾包裹下的周遭。它缓慢地抬起了头颅,月光下他目光怨毒地望着宁桓:“不想留下吗?既然活人不愿意留下,那便做个死人吧。”
隐约的轮廓沦陷在浓雾中,宁桓根本辨不清他袭来的方向。尖锐的指甲如锋利的刀刃般在宁桓的身上留下了数刀伤口,殷红的血潺潺流下。“呼——呼——”宁桓口中大喘着粗气,暗处伸来的铁爪忽地梏住了宁桓的脖颈,双脚慢慢离地,最后一点空气被从胸腔中挤尽,宁桓的脸庞因窒息而泛着青紫。
身后,镜像中的二人愈来愈近。宁桓颤抖地抬起手,他想要竭力掰开扼住自己的脖颈的枯骨。那双空洞洞的眼眸死死盯着宁桓,“咯咯”地发出了一声嘲讽的冷笑。鲜血顺着宁桓臂腕缓缓落下,“滴答——滴答——”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顿时晕染开一朵朵血色之花。
“嗤——嗤——”,血色沾染的白骨竟如灼烧般冒起了泛白的青烟。
桎梏住宁桓的手忽然一松,宁桓被扔在了地上。他摊倒在了地上,捂着脖颈大声地咳嗽。耳畔边撕裂的尖叫还在持续,尖利的吼声一声比一声凄惨。宁桓诧异地抬起眼眸,细小青烟不知何时已化成明黄色的火苗,慢慢燃遍了它的全身。
宁桓望着臂腕上的鲜血,眼眸中淌过一丝无措的茫然,他的血……他用力晃了晃脑袋,此时此刻也不是细想这些的时候,他微微喘着粗气用手支起了身,重拾起落在脚上的刀刃站了起来。宁桓未回头,眼眸盯着浓雾的深处,一步,两步,艰难而缓慢地走去。身后,明黄的火焰堆里还时不时传来几声“劈里啪啦”的响动,在诡谲的红月下,耀眼地微微有些刺目……
第124章
另一侧,灭魂刀刃直直地穿过了胸膛,“呵。”肃冼微垂着眸,羽睫下满是肃杀的暴戾,他漠然地瞥向倒在身后的“宁桓”,嘴里发出一记轻哼,“冒牌货就是冒牌货。”
灭魂刀刃尚未收回刀鞘,肃冼转过身,漆黑的眼眸中扫过空无一人的街,眼底遍是讥诮的冷意,红色的发绳在萧瑟的冷风中漫天飞舞。
“你究竟要跟我跟到何时?”
他微垂着眼眸,指尖在刀鞘上似是不耐地轻点。在静默了良久之后,隐绰的浓雾后终于出现了一个白影。
“你是谁?”肃冼似是待了他许久,沉声问道。
“哒——哒——”白影在稍显迟疑地停顿了半晌后,缓慢地走出了浓雾中。她的轮廓逐渐清晰,四肢跪伏于地,扭曲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这使她的身形看上去极为诡异。
肃冼抿了抿唇,放在刀鞘上的拇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刀身。“你究竟是谁?”肃冼再一次问道。
白影在距他几步远的地停了下来,她未答话,被剜去的眼眸那处仅剩下一对黑洞洞的眼眶。她微仰着头,似在透过那双不复存在的瞳仁深深地凝视着肃冼。肃冼微不可察地敛眉,他望着她,问道:“那日赵婉娘在京城出现,宁桓说看到的人是不是就是你?”
白影仍望着他,未答话,她嘴角强扯开一抹微笑,却因骇人的面庞看起来极为怪诞。她似是也察觉到了此,脸上旋即露出一抹哀色。“咯——咯——”她似想开口,可开阖的口中却仅剩下了半截舌苔。
“你,说不了话?”肃冼有些愕然,他望着白影脸上被削平的脸,遂拧紧了眉,“你也听不到吗?”肃冼的眼眸中遂淌过一抹惑色,问道:“杨琼离开佘人镇尚要rou身傀儡作掩护,可你为何能够不受到轮回盘的影响随意进出?”肃冼垂着眼眸,似在自言自语般地低语道:“就如同方才的那些东西一样,因轮回盘而生,却介于Yin阳两极,生不是生,死不是死,始终称不上活物。”
“杨琼说过佘人镇内无死人,可是既然你能待在佘人镇内。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