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寒摇头若拨浪鼓:“真的不是。”
他这话分明没错,却莫名有点心虚,看向沈颜希的时候便有些退缩:不至于啊,也就小半杯而已,他真的不胜酒力到这种程度?
沈颜希慢慢转向刚放下手的严公子,居高临下指着他道:“那就是你了。”
严公子诧异:“沈公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沈颜希摇摇手指,有点疑惑:“你叫什么来着?”
严公子本想发作,但见二皇子竟是没有冷脸,还一眨不眨地看着沈颜希,他略微思索道:“严修云。”
沈颜希点点头:“你又是哪个的儿子?”
严修云有些不自然道:“家父乃翰林院修撰。”
“原来如此。”沈颜希摇摇晃晃走到严修云跟前,居高临下,“看来你爹曾是个状元?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傻子?”
她这话侮辱性极强。
严修云脸上一阵燥热。他爹曾是状元不错,他却“先天不足”,连亲爹的一半才学和聪慧都没有承袭下来,有不少人明暗里瞧不起他,可自打他当上二皇子的伴读,便再没有人敢同他说这样的话。
沈颜希又道:“当年若不是苏景长的牺牲,像你这个年纪的恐怕都要死在战场上了……你不会真当自己还能安安稳稳坐在这里喝花酒?”
严修云怒瞪她:“你胡说什么?苏景长去庆国,不仅他自己丢脸,更是丢了我国的颜面!”
沈颜希一巴掌抽过去。
“啪!”
严修云耳边嗡嗡响,脸上火辣辣生痛,他一时反应不及,愣愣看着沈颜希,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你,你……”
齐公子骤然起身:“沈颜希,你不要太过——”
他话都没说完,还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却被沈颜希给点了xue道,动弹不得,只能瞪着眼睛怒视她。
“严修云是吗?”沈颜希冷冷道:“我刚才没听清,你再说一遍试试?”
严修云眼见齐公子姿势十分不雅观地被定在当场,怒意升腾,生生盖过了涌起的一丝惊惧:“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你是个短袖!你就是个娘娘腔!你右手废了早就被断了前程!你就是个废物!我还会怕你!说就说,苏景长不要脸!还让钰国颜面无存!”
他抬手就想回给沈颜希一巴掌。
谁知沈颜希冷笑一声,右手敲打在他胳膊xue道上,让他挥出的手当即疲软,垂着像是断了一样。
而后,她左手提起严修云的衣领,硬生生将人给拽了起来。
白一寒眼见着沈颜希提着严修云,宛若提着一条废物咸鱼,想要上前拦一拦。人是白一寒带来的,虽然白一寒不介意看钰国人内讧,但若是秋后算账,他肯定逃不开责任。
更何况,二皇子就在这看着呢。
白一寒方才起身,就对上了沈颜希过分冰冷的眼神。
那眼神让他打了个寒战。
沈颜希周身透着森然寒意,冰冷的眼神看着他,仿若看着一个死人。
白一寒下意识就跌坐回去,捂住脸不敢看沈颜希,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做。
他这“掩耳盗铃”的功夫要是让同行的南国正经使臣们瞧见,恐怕都要怀疑他是被鬼怪给上身了。
严修云被勒地几乎不能呼吸,眼见着白一寒变成怂包帮不上忙,只能喊两个侍卫救命。
两个侍卫见二皇子没有阻拦,持剑冲了过来,奈何还是晚了一步。
沈颜希将严修云扔到半空中,飞起一脚踢在他肚子上,力气之大,竟是将人给直直踹出屋子去了。
“咔!嚓!”
“砰!”
严修云竟是跌落到了一层。
一层大厅传来阵阵惊呼,桌面翻到、杯盏碎裂之声相伴,竟是比先前要热闹许多。
白一寒透过指缝看见沈颜希提起齐公子丢向两个侍卫,两个侍卫赶紧收剑却躲避不及,三人狼狈滚作一团,暗暗心惊。
沈颜希缓缓穿过裂开的木墙,走到断裂的栏杆处,轻巧掰下一截断木后纵身一跃,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落在蜷缩的严修云身边。
像是没有看到周围惊疑不定的人群,她手持断木指着严修云道:“当年陛下是为避免钰国百姓遭受更多灾祸,才会有送质子去庆国之事。你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竟然不知陛下此举乃深谋远虑且为国为民,还敢出言不逊藐视陛下。”
断木拍打着严修云肿胀的脸,沈颜希又道:“苏公子英勇大义,为了钰国百姓牺牲自己,他本就天资过人,以百步穿杨之能震撼庆国朝野,甚至让别国都不敢小觑我钰国,你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一个蠢货,竟然不知苏公子大义,还敢出言不逊污蔑苏公子。”
“你既眼界狭隘,又没有苏公子的家世地位,就算有,当年换做是你,你敢只身一人去庆国吗?”
白一寒同二皇子在二楼看着都觉得震撼,更别说一楼大厅的人了。
别人敢不敢白一寒不知道,他是不敢的。谁不知道庆国虽然兵强马壮,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