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方才的举动完全是应急而生。小说里写着,苏景长后脑有伤碰不得,春猎中有个公子哥无意拍了下苏景长的后脑勺,苏景长直接命人将那公子哥给杀了,同杀“沈颜希”就是前后脚的功夫。
也是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她才下意识地护住了苏景长的后脑勺。万一这个金贵的“后脑勺”在这时候磕了碰了,她很有可能都不能苟到春猎……
而此时,苏景长没有明确说,沈颜希趁机故作糊涂道:“您说的是什么事?”
苏景长眼神晦暗莫辨:“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既没有挑明,沈颜希猜想,她还是能蒙混过关的吧?可是要怎么蒙混过关才能打消反派大大的猜忌呢?
这事确实棘手。
沈颜希绞着双手,眼神控制不住地乱飘,最终落在苏景长胸口处一小片雪白的肌肤上。
她还没看几眼,就见苏景长修长的手指落在衣领上,拢紧了。
“其实我不是断袖……”沈颜希尴尬地挠挠脸,见苏景长的面色又冷了几分,越发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好。
马车缓慢停下,外头樊靖的声音清亮:“沈公子,沈府到了。”
樊靖没有马上撩开车帘,静静在外头等吩咐。
沈府?沈颜希稍稍松了口气,突然有了个主意。
她细细斟酌着用词,缓缓道:“其实我同苏公子您也算是有些微的同病相怜吧。您别看我是沈府的嫡长子,这府里头除了亲妹妹欣然,其他人我一个都不信。他们待我……很一般,我也没什么话语权,恐怕哪一天我突然死了,也没有多少人会为我流泪吧。”
她说着说着吸了吸鼻子,垂着头冲苏景长拱手道:“今日多谢苏公子送我回来,改日定带着谢礼登门道谢。”
对面的人没有发话阻拦,沈颜希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抓紧时间下马车。
她双脚堪堪落地,忽得听见身后马车里那人说了一句话。
“这个小骗子。”
沈颜希第一次对自己灵敏的耳朵有些绝望,同樊靖道别后她头也不回地跑进沈府里头,还差点崴了脚。
*
苏景长自始至终没有露面。
他能清楚地听见沈颜希向樊靖道谢的声音,沈颜希慌乱跑进沈府的声音,继而马车走动,绕了一圈往宁王府回去。
樊靖撩开帘子想同苏景长说点什么。
苏景长捏着手指“咔咔”作响,斜斜看过去:“你倒是看得挺开心。”
樊靖生生打了个哆嗦,赶忙解释道:“属下见您并无大碍,担心方才的场面被外头的人看到不好,这才……”
“并无大碍?”苏景长冷冷道,“需要我现在吐两口血吗?”
樊靖低头:“属下知错!”
苏景长胸中有浊气,知道樊靖的做法不算错,要是真让外人看到沈颜希同他纠缠在一起的画面,恐怕不用等到明天,京城里的传闻就变成“沈颜希抛弃旧爱五皇子,转投宁王府苏公子怀抱”之类的话语了。
等回到府里头,樊靖格外小心同苏景长交代着事情,眼神时不时瞥向苏景长的脖颈之间。
苏景长从衣领处拿出翡翠如意:“沈颜希让你帮忙找它?”
樊靖眼睛亮了,忙不迭点头。
苏景长阖上双眸,语气波澜不惊:“你将之前探查到的事情再说一遍。不要漏了细节。”
“是。”
半盏茶后,樊靖将前一日夜里护送沈颜希回去之后,沈府发生的事情给苏景长复述一遍,甚至没有错漏沈鸿飞被窗户拍脸的细节。
苏景长喝了口热茶,漫不经心道:“你找东西也不容易,向她要个五千两的辛苦钱不为过。”
“五千两?”樊靖震惊,“沈公子不一定拿得出来吧?”
“既然沈鸿飞可以在赌坊里输掉五千两,说明沈府并不如表面上那么清白。”苏景长道:“现银你拿着用,剩下的打个欠条。一旦他想赖账,你就带着欠条敲锣打鼓上沈府要钱。”
苏景长这招着实挺缺德,看来同沈颜希是真的触到苏景长的逆鳞了。
樊靖听着咂舌,他还以为两人关系有所缓解呢。
苏景长见他神情古怪,知道他想多了,转而道:“先前让你打听的沈府的消息来源,可有找到?”
樊靖苦着脸道:“沈大将军那边,还是那几条线。至于沈府这头,目前还没查到什么。”
他说着说着,就见苏景长脸色瞬间暗了下来。
“赶紧查。”苏景长冷冷道,“明天日落之前我要看到消息。”
他又想起方才马车上的事情。沈颜希的手掌“正巧”慎之又慎地托着他的后脑勺,沈颜希这个人透着古怪,怎么会连他后脑勺上曾经受过伤这么隐私的事情都知道。
甚至还想向他邀功?
樊靖愁眉苦脸应下,又道:“公子,明日真的要去琵琶楼吗?那里已经暴露了,会不会不太妥当?”
琵琶楼正是先前苏景长同庆国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