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感觉到了没有?众位有什么奇怪的感觉没有?!什么东西正在不知不觉间吸我们的灵力!!”
庄清流一双眼睛如水般沉了下来,动作却无比镇定地忽然翻手,十指交叠变幻间搭了一个法阵。一朵流转溢出着一层白色灵光的巨大莲花忽然升空翻转,一下将最中央的所有人都罩在了花下。
无论如何,这里都不能出去,所以只能在白玉蚌内再加一层阵法。
裴熠一剑刺穿一个怨灵后,又蓦地旋身而起,一脚踢飞另一个,表情十分凝重地低头翻转手心道:“我暂时并没有打不过,但是灵力确实似乎正在外泄,如今大抵还有平日里的七八成左右。”
梅花昼也一剑砍翻一只眼熟的怨灵,抓紧时间道:“我大抵有六七成左右。”他身边四散开堵住白玉蚌的梅笑寒梅思霁和梅思萼几人,也暂时都能抵御住怨灵,就是没之前得心应手了,想必情况也差不多。
梅花阑动作从容地运剑如风,剑气一下如涟漪般荡开,将四周一圈已经涌进来的怨灵全部斩杀在地后,转头低眼蹙眉,微低声道:“我也如此,就是流散得慢一点。”她看向庄清流,简洁道,“你?”
“我没有。”庄清流广一扫袖,让无力抵抗的人全部都躲进灵莲屏障之内,冲外面指道,“是这里桃花源的山川草木。”
所有人声音都快变了,秋宗主震惊地脱口而出道:“什么?”
“寻常的山川灵脉是会源源不断地往外散出灵气的,但是这里的山川草木会吸食,所以你们的体内的灵力会一点点被吸走,在这里面待得越久会被吸得越多,最后灵力会彻底消散没有,并且是不可逆转的。”庄清流转头扫他们一眼,“你们会修炼,有灵的山川草木也会修炼,人智而非灵,于先天的吸收灵气上不如草木,这很正常。而且这世上多的是诡谲波云的地方,谁让你们敢随便踏入。”
她话落,所有人都面如土色,噤若寒蝉地不吭声了。在这样一个地方被吸走了灵力,那就和已经上了案板的待俎之鱼没什么区别。
而灵力渐渐被吸走之后,很多本来在外面的暂时有余力再抵御一会儿的人也胆颤心惊地怯懦了起来,不少人开始浑水摸鱼,不声不响地也悄悄躲入了屏障之中。
在外面抵抗的人越来越少,很快就屈指可数。梅家的两个小辈都不由握剑左右环顾,看向身后道:“你们……”
梅花阑从旁边旋身而过,一剑挑飞几只怨灵,声音平静地向她们道:“别的人愿意便愿意,不愿便不愿,不必指责,也不必去强迫,做好自己就好。”
梅思霁嘴唇动了动,低声道:“可是……端烛君,现在就只有我们几个人,而外面的怨灵有……”
“没关系,思霁,过来。”庄清流什么都没说地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别害怕,你只管大力,剩下的交给奇迹。”
梅思霁瞬间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我还当剩下的交给你。”然而她眼睛翻归翻,手上却十分镇定地双手持剑,宛若旋风一样地不扇自转,霎时就毫不手软地砍了好几个。
装神的庄少主但笑不语,又勾勾梅思萼:“来,你也别怕——你呢,就心别慌,手别抖,一切跟着感觉走,这样就行了。”
双腿明显在抖的梅思萼豁出去地飞身一扑:“哦哦哦哦庄前辈那我上了!”
庄清流:“好!”一是回答好,二是表示做得好。
然而她刚好完,外面贴着蚌壳剐蹭拥挤的怨灵越来越多,好像哪里紧贴着你的头皮似的响起了一层用指甲悄悄挠门的声音。梅思萼紧绷的神经简直完全受不起挑逗,顿时两眼一翻,当场挺成了一具干尸。
这姑娘先被吓没了,梅笑寒淡定地飞身而起,一剑挑开她面前刺爪的怨灵,低头看了一眼:“都吓晕了?”旁边剑风凌厉的梅花阑没说什么,扫袖将梅思萼送到了身后的屏障之内。能抵御的人已经越来越少,这会儿已经从两只手可数变成了一只手,裴熠浑身上下都被抓出了可怖的血污和长痕,动作却勇猛无前地丝毫未停,一点儿都没有要退的意思。
庄清流抽空转头环顾了一眼——发现这会儿是人是鬼都在秀,只有祝蘅在挨揍。被怨灵几欲挠花脸,还暴躁得不肯收手。
梅思霁身上的符咒已经用光了,剑芒也不再雪亮,越来越黯淡。整个人也有些焦躁起来,一剑劈出去的时候,差点儿扑空。庄清流立马注意到了,很快瞬掠过来,手掌在她后背一撑,低声道:“不要慌。苟住,我们能赢。”
她宁愿在这种关头将自己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进这姑娘体内,也没有将她直接扔进屏障里。因为这次的经历如果扛下来了,这姑娘一生都会有所受益。
最重要的是,这个目前最有希望的叫梅思霁的姑娘如果能早日练出来,那梅花阑就可以早点退休,陪她去快乐地游山玩水了。
梅思霁心里虽然有什么情绪涌动了起来,但嘴上还是忍不住槽道:“庄前辈,你到底为什么总说话这样!”
“我怎样了?”庄清流反过来批评道,“你这孩子,对长辈怎么总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