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任由人家节目去采访七海,是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怎么会那么熟练地就编出那些回答,仿佛早就Cao练过一般。我还以为能看到他被问到卡壳的模样,结果小丑竟是我自己。
别的都还好,主持人灵魂的质问三连,问得我晕头转向。
如果对方出轨了会怎么办?
有什么互相隐瞒的事情吗?
计划什么时候结婚?
早知道就不要以情侣的身份接受采访了,这些问题在我身上,完全就是无声的谴责。虽然明知道我们的关系与常人并不相同,但我还是些微地对七海产生了一点愧疚。转念一想我们身为咒术师面对各种令人作呕丧失理智的咒灵与尸山血海还得竭力去刺激自己的Jing神情感与之战斗,不疯掉就已经是万幸了,不论负责任的角度还是为自身岌岌可危的心理的角度去思考,都很难产生结婚的意愿。
现在这样挺好的,姑且算是抱团取暖,我不过是暖的人比较多而已。
今晚做鳕鱼,你想吃煎的还是清蒸?就像是平凡的每一日的对话,七海取过我的外套挂在玄关的衣柜,侧过身问我。
都行,你做的东西我都喜欢。我揽住他的后脑勺下压,亲昵地吻了吻他嘴唇,换上我的拖鞋。
七海家的布置相当不符合他单身男性的风格,温馨得有些过头了,这大概有很大一部分功劳来自我和灰原。我们一度每天都在他家蹭饭,以至于餐桌是我喜欢的胡桃木简约风搭红白格纹的餐布。沙发是灰原喜欢的超柔软超舒适的粗麻灰色布艺沙发,当七海做饭时,我和灰原就四仰八叉地瘫在沙发上看电视。
随处可见的绿植源自于灰原的悉心照料,他们住得近,隔三差五都会走动。
当我去仙台读大学时,他经常短信发些他买的稀奇古怪的装饰物摆在七海家的各个角落,因为他自己家完全就是典型的勉强能见人的男性房间。七海一边头疼我们的胡来,一边给我们买的东西找合适的位置摆出来,逐渐将这间房子布置出充满生活志趣且拥有奇妙美感的现在的样子。
我将今天买的鲜花稍微修剪,换掉了餐桌上的水晶花瓶里凋谢的烟紫色玫瑰还是上周我带来的。冷淡妖娆又温柔,莫名觉得十分适合他。
将客厅电视边上的佛像薰香炉里点上一根白檀线香,我窝到一人座的高背沙发里拿出手提电脑开始处理公司里的事物。身为社长,即使我有全世界最高效业务能力最强的秘书小姐,还是有许多必须得我去Cao心过目的事情,为了不让她的工作难做,紧急的答复我得今晚前就给她发回去。谁叫我请了好几天的假,工作上的事情不得不提前完成,决策性的方针也要在项目开始前定好,那样我的智囊团们才好跟客户锱铢必较。还有公司咒具的储备最近好像也要补充了,预算是多少来着?为了不让我宝贵的员工减员,这种辅助性的道具消耗总是比较快。
工作总是无穷尽的,尤其是当我越想做好什么,就越容易给自己揽上数不尽的活儿。当七海黑着脸弹我脑瓜蹦,将我从计算的海洋中拉出来时,我一时间还有点迷茫。
加班禁止!他先是还有点恼火,看我心不在焉还在想融资的事情,忍不住忧愁地叹了口气,替我合上了电脑。饭菜都好了,起码先吃饱,劳逸结合。
自认理亏我默默跟在他屁股后头把手一洗,坐到餐桌前的我的专属位,期待地蹬着脚等待七海上菜。他杜绝我进入厨房的任何可能性,我就当是我们之间的小浪漫了。
现在能勉强欣赏我做饭的人除了我亲爱的学生们,也就只有我那亲爱的好干儿子惠惠和干女儿津美纪了。自从人比灶台高后,我家的美美子和菜菜子就再也不让我去做饭,我失去做老母亲的最大快乐之一,呜呜呜。
七海陆陆续续端出好几盘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我馋得口水都要滴出来。眼巴巴地等他将刚出炉的蒜香橄榄油面包片端出来,我迫不及待地伸手就想偷吃一口,被他带着隔温手套的手一巴掌拍开。
小心烫。他言简意赅地阻止我,坐到我身边的位置脱下围裙放置在凳子后背。
等等,我拉过他一侧手臂,然后拿出手机,已经不需要开口他便习惯地歪过脑袋靠在我脸边露出极浅的微笑,让我自拍的角度更加适合。然后再自觉掏出手机给我拍的每一道菜打光。
他做的香煎黑胡椒银鳕鱼佐芦笋简直像艺术品,我一定要将这一刻留下来。
饭后,洗碗依旧是七海在做,如果灰原在那就是灰原洗,他们都放弃让我脱离洗碗机依赖症了。七海在清洁等细节上有自己的讲究,陪他将碗都收拾进水池,再给他挽起衣袖,我故意嘟着油光的嘴非要他亲亲我,他没什么犹豫地半弯腰在我唇中央印下一个吻,碧绿的眼中似乎还有点啼笑皆非的好笑。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应,我得意地拎着抹布上餐厅擦完桌子,便径自去房间漱口刷牙,从他的衣柜里找到我的居家服换上再次坐到沙发上忙我的公务。七海洗完碗刷了牙便坐到我身边靠着我,调整一下氛围灯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