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宝玉那日被贾政问学,因有学府老师来报,说宝玉大有进益,贾政自是持重,心下乃喜,见得宝玉来了,果一改往日脂粉气,身着藏青色褂子,甚有读书人模样,暗自点头。
贾政问了功课,果真能一一对答,却又哼道,“虽是能搭上,可也别当自个便是读书人了,平日里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偏生就只好那些女儿家的东西,难堪大用,山珍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宝玉垂手站了,不敢应声,只盼着贾政快些说完,他好去找贾链。
贾政又道,“听你母亲所言,你近日都带着兄弟读书?”
宝玉道,“也不算是,环儿在学问上自有见解,我瞧他聪颖,便想一道探讨学问,也能有些进益。”
贾政倒是着紧他甚于贾环,只说道,“也罢,可别带坏了你弟兄,滚罢。”
宝玉如获大赦,先是惶悚退下,到得贾政看不到之处,抬腿便跑,刚过门廊,便见晴雯来找。
“你怎的来了?”
晴雯道,“袭人姐姐见你不回,怕老爷又要骂人,就让我来看了。”
宝玉道,“阿弥陀佛,幸亏是你来,我正有事烦你去做呢。”
晴雯哼道,“好的落不到我头上,二爷的秘事却都要我去。”
宝玉笑道,“此言差矣,既有好的,自然都先与你。”
二人说话间,那边厢,贾政本欲离去,忽有回事人来,说是忠诚王府有人来求见,贾政便道,“快请。”
来人是忠顺王府的长史官,方坐下,那长史官便道,“不知贵府是否有位衔玉而生的公子?”
贾政心中惊疑,忙道,“正是犬子。”
这长史官甚不客气,只说道,“可否让下官一见令郎?”
贾政只好换来小厮,说道,“快将宝玉拿来,不得有误。”
可怜宝玉才出虎xue又入虎窝,见贾政的人来找,骇得后退半步,晴雯忙扶他手臂,说道,“我陪二爷过去。”
宝玉到时,晴雯在外头候着,进得屋里,那长史官只是冷笑,贾政自觉有失颜面,恨道,“孽障!你又做出了什么坏事来!”
宝玉也不知,心里冤枉,往长史官一拱手,说道,“不知大人要见我,是因何缘由,我素与府上并无来往,还望解惑。”
那长史官便道,“不知公子可有见过琪官?”
“琪官?”,宝玉一惊,这琪官儿可不正在北静王府上么,话正要出口,嘴又闭上,暗道,“我若将此事说了,岂不是辜负了北静王一番美意。”,因而说道,“大人何出此言,这琪官,我是没见过的。”
长史官冷笑道,“公子也别推卸,我府曾派人到琪官所行之处问询,恰遇上北静王府的人,说是曾见过公子与那琪官顽笑,两人恩情甚笃。”
宝玉大惊,“万万没有的事!”
贾政惊怒交加,喝道,“该死的孽障,竟敢干下此等祸事,愧对我列祖列宗!”
宝玉暗呼冤枉,只好说道,“大人且说,那北静王府的人是何日见了我,细细一问便知真假。”
长史官便道,“公子竟是疑北静王府之人言语有假?”
贾政被唬的抽了口气,忙起身道,“断无此意。”,又对宝玉喝道,“快快将那琪官下落说了,再颠三倒四言语作乱,休怪我无情!”
宝玉头脑发昏,目瞪口呆,只想不出,缘何那北静王府的人要如此坑害他,可眼见贾政震怒,长史官冷笑,再冤枉也不敢再回了,只好垂手不做声。
那长史官见他不说话,也不愿再留了,与贾政寒暄几句,就要离去。
贾政一边儿送那长史官,一边喝令宝玉,“站住,我有话问你。”
那宝玉唬的心脏直跳,熬得贾政走了,才急忙唤晴雯。
晴雯一直在外头,听得贾政暴怒,也是心惊,此刻听见宝玉唤她,忙应道,“我在呢。”
宝玉拉着她手,急忙道,“你细细听我说,那忠顺王的长史官污我藏匿戏子,可这里头又事关北静王,不好让旁人知晓此事,你速速去琏二哥哥那头,就说,那北静王府里的琪官儿被追拿,我不好在那长史官前说这事,琏二哥哥也是知晓琪官之事的,烦请他救我,且看如何将实情说出。”
晴雯道,“可要我去找老太太?”
宝玉道,“只找个小丫头传话即可,琪官这事要紧,你得亲自去请。”
晴雯应了,转身便跑,这头宝玉急的是满额冷汗,又是惊又是怕,正踱步不安间,贾政已是回来了,一张口便道,“绑起来,赶紧打死!”
宝玉无法,只好被几个小厮按到凳上,腰tun被长棍打的噼啪作响,贾政犹自气愤,指着他怒道,“我还当你真心改过,谁知仍是作jian成yIn,不知学好,这下竟引得忠诚王府来问,真真是该死!”
一连三四十下,宝玉已是脸色发青,仍说道,“我当真不知那琪官之事。”
有小厮怕真打坏了,忙去报与贾母,贾母听了,怒不可恕,让鸳鸯扶着便来了,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