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好自己出来时,已经凌晨了。
房间里没有医药箱,更没有那个刚刚肆无忌惮Cao弄他的人。
池野双腿发软,腰眼酸痛,从后面到小腹都隐隐涨疼,十分不舒服。
找什么?
身后忽然响起声音,池野一惊,转过身来看见了已经穿戴整齐的男人。
找医药箱。
池慕凡明显心情不错,指了指某处,池野顺着他指的方向,果然找到了医药箱。可一打开就犯了难,全是英文。
他沉默两秒,看向池慕凡。
活像饿了的小狗发现自己碗里没吃的,委屈又畏惧地看向主人。
池慕凡很受用。
这个消炎,这个止痛。池慕凡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需要我帮你吗?
池野没犹豫:不用了,我会上药。
话音未落手里的药就被夺走,紧接着胳膊一疼,白色的药膏覆在了红肿的伤口上。池野隐约明白了些,池慕凡此人,听不得拒绝。
只要他说了不,池慕凡就会反着来。
财团家族的贵公子们应该都是一样的,不管生长在哪个国家,都是一样的唯我独尊,不把穷人当人看。
再疼的事也经历过,眼下这点根本不算什么。池野低声:谢谢大哥。
池慕凡随手把药膏扔在桌子上,对上池野那副感激的表情,忽然笑了。
小小年纪是怎么做到这么表里不一的呢?明明厌恶至极,面上还能装出这么一副顺从听话的样子。
可少年却看不透这笑的含义,但看他笑了,忙趁机开口:大哥,我、我想
陆墨已经出来了。
池野怔了怔,好。
他想问池慕凡要钱去保释陆墨,看样子是不用多此一举了。他手下那个雷昂,一看就是可以高效完成各种任务的人。
池慕凡走后,池野坐在沙发上,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此时此刻,身处奢华与昂贵之中的是他,可身无分文任人摆布的也是他。
有钱人都是这么养情人的吗?
看似什么都给了,其实什么都没给。
池野心中一抖,不过上了几次床,脑子里竟然能蹦出那么不堪的字眼,他厌恶妈妈这辈子没名没分当第三者,而今自己居然也走上了这样的路,甚至比她更不堪更恶心。
想了想,少年摇了摇头,笑得勉强。何止呢?他连第三者都排不上。
眼看着阳光渐渐洒映进来,池野正要回房间换衣服出门,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来人是池慕凡的助理雷昂,已经见过好几次了。
这人也是毫无意外的混血,中英文都说得流利又标准。除此之外,还有着一副好看的皮囊。虽然比池慕凡还是差了一点,但比他脾气好百倍。
雷昂不苟言笑,不过做事很细致,连说话声音语调起伏都不大,温和又沉稳。
你好,这是老板的安排。
池野接过雷昂递过来的东西,别的没看懂,但看明白了盒子里装的是校服。
圣费尔南多学院,是离这里最近的私立学校,车程三十分钟,你准备好就可以出发。
池野没说话。他不喜欢上学,从小到大上学的经历他都不愿再回忆,但不可否认的是,上学有用。
比他四处流浪打工有用得多。
他深吸口气,朝雷昂微笑:稍等,我马上就好。
雷昂还是第一次看见池野笑,几乎每次见他,不是被打得面目全非,就是蹙眉沉默着半天不说一句话,再不然就是落魄可怜的站在街边,要么在哭要么在发呆。
无论怎样都是好看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只是今天这一笑,太过勾人了。
他轻咳一声转过身去,不去看池野上楼的背影,心里越来越猜不透老板的心思。
起初他以为,是因为池野私生子的身份,既然自投罗网来了美国撞到了老板眼前,就该承受私生子该承受的代价。
但后来又不明白了,折磨一个私生子甚至杀了他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为什么要耗费千万换了他的脸,又一步步逼他走投无路来求助?
而如今这又算是什么关系
思绪还在快速转换,池野已经换好了校服走了下来。
雷昂没有多看他,只略点头,池野本想问问需不需要准备什么证件,但看雷昂连看都不看他,只好安静地闭了嘴。
事实证明的确是他多虑了,到了学校,老师已经了解了他所有的信息,亲切得像已经认识了他许久一样,带池野去了语言班。
一个班二十人,全都是国际学生,其中有刚转学来的,也有升学考试语言科目不达标的,按照年龄和英语水平进行了分班。
他磕磕巴巴地用英文做了自我介绍,意料之中地引来哄堂大笑,不过也不怪大家笑他,池野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水平。
比起来美国打工遭的罪,区区嘲笑无关痛痒。语言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