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也是非常厉害地发了一阵子疯。但过了几天,她的症状明显就好转了一点,虽然偶尔还是会发呆、自言自语,但不会再号啕大哭以及动不动就大吼大叫了。
三个月后,妈妈好像完全变得好起来了,日常交流已经和从前一样,也不会总是提起哥哥了,我和爸爸都欣慰地以为她总算是走出了失去孩子的阴影,可以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了。
于是,我和爸爸打算带她出门,去兜一兜风,妈妈得知能出来玩,也很高兴的样子,我挽着她的胳膊,在公园的湖边随便走一走、转一转,我们一家人说说笑笑的,感受着午后时光的惬意。
公园的林荫道上,来来往往有许多的人,我和妈妈走着走着,突然,妈妈停下了脚步,怔在了那里,我拉她,她死活不走,就那么停在那里,眼神好像在盯着某一处特定的地方。
末了,她松开我的手,朝着她眼神所看的方向走去,我赶紧追了上去:“妈妈,你去哪啊?”
不远处,有个举着相机照相的男孩子,看上去和哥哥年纪差不多,发型也很像哥哥,妈妈就跑过去一把拉住了人家,惊喜地喊他:“怜月,你在这里?”
那男生懵圈地看着妈妈,眨着眼睛发了一会儿愣,两个人僵持了几秒钟后,他才弱弱地问道:“阿姨,您认错人了吧?”
我感觉丢死人了,忙跑上去把妈妈的手从那男生身上拿下来,然后不停地对这个男生道歉:“不好意思,我妈妈她精神状态有点不太好,经常迷迷糊糊的,给您添麻烦了。”
那男生还算有礼貌,冲我笑了笑说道:“没关系啊。”
男生走了之后,我赶紧把妈妈拉倒一旁,皱着眉生气地对她说:“妈妈,你的老毛病怎么又犯了?你不要在街上随便看见个人就上去拉着‘怜月怜月’地喊啊,哥哥已经不会回来了!”
她眼神委屈地看着我,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然后便自嘲似的淡淡笑了笑,自语道:“是,是啊……不会回来了,他不会回来了……”说着说着,我最害怕的那种哭声好像又有露出的苗头,我怕她在这公园里、在这么多人面前丑态毕露,慌忙把爸爸也叫来,我们俩人一起架着她把她架回车上去了。
真没想到,好不容易有机会带妈妈出来玩,结果是大家都扫兴地不欢而归,真不知道她要完全好起来还需要多久。
说实话,我可以理解妈妈伤心,可我理解不了她为什么能伤心到这个地步,就算没了哥哥,她也还是有我、有爸爸啊,难道我们在她心里就不重要吗?如果妈妈能年轻一点,我一定会劝她再和爸爸生一个,可惜她这个年纪,要是再做孕妇的话,只怕危险系数很大。
时间就那样匆匆地流逝而过了,我也升入了高校三年级,开始每天为大学入学考试忙前忙后,每天都非常紧张,压力也非常大,为了缓解压力,我依然会偶尔在晚上偷偷看些黄漫和gv。
在某一个深夜,我突然回忆起曾经偷窥爸爸和哥哥的经历,想起被我存进电脑的拍摄实录,还有那个同志网站,我很久都没有光顾了。
我点进了那个同志网站,想看看爸爸在哥哥不在的日子里又找了谁做性伴侣,可他的账号居然已经被注销了,发过的所有帖子也都删除了个干净。而后,我又发现,以前爸爸用来储存录像的那个硬盘也不见了,不知是藏起来了,还是被销毁了。
我暗自窃喜,看来“真相”将成为永远的秘密了,彻彻底底的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了。然而窃喜之余,我又不禁有些伤感,过去那些偷偷摸摸地在门外、在手机电脑里看着爸爸和哥哥激情的日子,现在想来还真是有那么一点令人怀念呢。
窗外,疏星朗月,夏风温柔,来往的下了夜班的行人们都朝着各自的家的方向行驶而去,想着赶快休息,好去面对第二天同样繁重的工作;沉迷夜生活的年轻人则刚刚来到街上,在闪烁的霓虹灯和舞厅动感十足的音乐里醉生梦死;和我一样为了考大学而奋斗的学子,有很多人才刚刚熄灭了台灯。
这个世界还是这样,大人物永远光鲜亮丽,而小人物的命运没有人关心,他们各自在平凡或不凡的舞台之上,循规蹈矩地演绎着那些早就安排好的剧本。
这个世界的一切运转方式看起来都和从前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