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竟天冰冷的看着病床上那个脸色灰败的俊美青年,看着他胸口好像随时会再度停止的微弱起伏,突然扯唇嗤笑。
搞什么嘛,他刚才是在害怕?为这个家伙担心?就这么怕他死去吗?
以前最恨不得他死的不是自己吗?
周竟天没有听那些医护人员来质问他是谁,为何要对病人做出这种事情,直接丢下一句,“我是周家的,别来惹老子,不清楚的问你们院长去。”
出门前留下一个电话号码,“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不能让他死了,给他请最好的护工,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然后没再看那人一样,像是病床上躺着的是洪水猛兽。
天已经压下来,浓郁的灰色弥漫在这座城市。
周竟天开着车,在宽阔的公路上快速行驶,他的眉眼压低,眼神凛冽的看着前方昏暗中的闪亮的车灯。
可恶,他竟然会在意那个人。
就算心脏病是真的那又怎么样?还不一样是他讨厌的杂种,他永远改变不了这个身份。
但他那时候是真的感到了名为“揪心”这种东西了吧?
周竟天一手紧紧抓住了胸前的衣服,指节泛白。
他竟然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家伙的死而……
“可恶!可恶!可恶!”周竟天猛的敲击方向盘,周围传来尖锐的刹车嘶鸣,车子以不受控制的方式撞在了一旁的大树上。
“碰!”夜空中一声巨响,车子停了下来。
周竟天坐在车里,胸口重重起伏,浑身充满低气压,若此时有人敢惹他,他会要那个人的命。
额前留下一抹鲜红,周竟天点燃了一支烟放进嘴里,平静的打电话叫人来处理。
萧瑟的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市中心医院的周围挂着清凉的空气,擦过皮肤泛起一丝无名的冷意。
不少行人都披上了件外套,但停在医院旁的一个186的肌rou大汉明显体质不错,还穿着一件短袖衬衫。
万豪点了一根烟,放进嘴边。
旁边里垃圾桶里已经好几个烟头了。
昨天老板说没联系上那个小孩,让他找找。
电话打不通,问学校也不知道,出租屋没人,跑遍了他大概会去的地方都没找着,最后终于还是查了最不想看到的地方。
人果然在医院。
为什么,上次不是恢复了吗,还要这么频繁的入院?
万豪心头有点悬。
这也是他没有一开始就查医院的原因,因为他下意识不想看到这种结果。
可是他没想到,人的情况会这么糟糕。
先天性心脏病,心力衰竭,晚期。
这些都是骇人的字眼。
三天前还经历了心脏骤停抢救。
万豪揪着那头一厘米长的发。
他觉得,不敢告诉老板。
老板还挺喜欢他的,他不喜欢带去让人不愉快的消息,尽管这不是他的过错。
而且……人要真出了什么事,那3亿从他家人手里要回来的希望基本是断绝了。
老板应该很难接受吧。
但他更多的是,心疼。
为什么这么年轻就生这么严重的病?
“他的情况怎么样了?”万豪看着玻璃窗里躺着的人,那瘦可见骨的身体上连接了7.8条充满ye体的管子,好像在一点点的抽走他仅剩的生命。
尽管昨天已经问过医生了,他知道现在再问也只是多余,但还是想从医生口中听见那人身体有一丝好转的消息。
医生叹了口气,脸上有些憔悴。
那天发生的事本想报警,却被院长压了下来,严肃的说这是他们惹不起的人。
可是这样,就能害了一条人命吗?
亦或者,连一个时日无多的人都不放过,还要压榨最后的生存空间。
那孩子身上的伤痕太多了,有数次手术的,烫伤的,骨折的,外力的,锐器的……大多都好了结成疤,有些轻的,愈合后就没有痕迹。
可痕迹消失了,痛也一样吗?
万豪等不到回答,没有再问,又转向玻璃窗里的人,健硕拳头握紧,又松开。
周家。
豪华别墅内。
“人没带回来,还把自己撞伤了,你还有脸回来?”看下去才三十岁的年轻家主看着眼前额头包扎了绷带的儿子,语气凉薄。
“他生病了。”周竟天双手懒洋洋的放裤袋里,避开了那逼视的目光。
由于家主保养得很好,岁月在他身上看不到痕迹,两人站在一起就像兄弟。
“你外公住的是全国最好的医院,把他转过去还能得到更好的治疗。”
“老爸,你知道,心脏病严重了会死人吗?”周竟天突然问。
“那又如何,你想说他快死了?”
“差不多,救回来了。”周竟天耸耸肩,“不过经不起转院的折腾,要是死在路上,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