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一片空旷的大地,但周围有恢弘的建筑,建的极高,几乎耸入不可见的天上。
他周围站了几个人,面容模糊,看不真切。
其中一人手里拿着纸笔,神态疯狂的在纸上书写。
旁边几人被地上蔓延而上的墨色束缚住身体,动弹不得。
另外还有一人,冷漠的站在一边,对面前发生的一切都不为所动。
许愿低下头,看到手里有一把长剑,白色的,约莫三指宽,看起来只不过是寻常的剑。
他抬起脚,往前走去,明明心里十分抗拒,但身体却不听从指挥,许愿这才发现,自己手脚也被那墨色缠绕,而墨色的源头,是那个疯狂在纸上书写的人。
许愿一步步往前走着,不远处,是更加浓重的墨,一大团的晕在空中,有人同样被困在里面,像是陷入极深的沼泽,根本无法动弹。许愿仔细看他,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他想不起这人的名字,但又觉得应该是脱口而出的。
他张了张口,只是努力的挤出几个字。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预知到这个未来的呢?”
对面被困在墨色沼泽里的那人对他笑了笑:“从离开王城的一瞬间。”
他又道:“呵,真是被你摆了一道呢。”像是松了口气,但随即,他便高高的举起手里的长剑,往那人身上刺去。
白色的光在空中暴涨,许愿看到从那人身体里窜出数道黑色的光点,在他身前凝聚出一个心脏的形状,微微跳动。然后,光剑便狠狠的刺入那颗跳动的心脏里。
利刃穿胸而过,那人仰起头来,张了张口,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他闭上了眼睛。
旁边有人在大喊着那人的名字。
许愿听不到。
他感觉有东西在体内蔓延,像是某个沉寂许久的东西,是剑刃,亦是厚盾。
【我以我真名发誓,会永远保护你,绝不会伤害你。所有以我的意志、我的身体造成的对你的伤害,都会同样的反馈在我自己身上。】
古老的誓言成真,他亲手杀死的人,会化作他自身的诅咒,然后杀死他自己。
白色的光从许愿胸口涌现,于空中化作一道利刃,刃尖朝下,直指许愿自己,随后,利刃直直落下。
同样的,在许愿胸口也凝出一颗心脏,与先前那人的黑色心脏不同,许愿的心脏是白色的,但此刻也没人关注他的心脏是什么颜色,众人的注意力只在那道利刃上,只见利刃穿过许愿的心脏,将他身体钉在地上。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
山谷里,白发少年在石堆里瞧见了两只小狗。
一黑一白的,挤在一起呜呜咽咽的叫着,看着很是惹人怜爱。
他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戳了戳两只小狗。其中白色的小狗察觉到有人,立刻凑过来含住他的指尖,发出啧啧的吮吸声。
“真可爱。”他发出一声轻笑,将两只小狗拢在怀里,打算带回去养起来。
……
“师兄师兄,你瞧,这两只小狗好可爱呀。我要让他们当我的护身灵兽。”大殿里,少年捧着两只小狗对面前的青年炫耀。
那青年道:“这两只不过是寻常的兽类,你若要教导它们,还得花上一番功夫。”
少年道:“那不怕,我们修真之人有的是时间,一点点来总没问题的。”
青年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好好教养吧。对了,你给它们赐名了没?”
少年想了想,道:“我方才想了一下,这个白的,就叫隼,另一个黑的,就叫做枭,师兄觉得如何?”
青年细细一想,笑道:“哪有你这样以鹰命犬的,还是换一个吧。”
少年噘嘴道:“我觉得挺好,等他们化作了人形,这名字就不古怪了。”
……
两只幼犬在少年身边相伴百年,少年也与那青年伴了百年。
百年时间,幼犬修成人形,一个叫白枭,一个叫白隼,先是化作小童的模样,生的粉雕玉琢。随后又如人类幼儿般慢慢长大,待到三百年后,已经是十五六岁的模样了。
这百年时间,少年瞧着师兄领了个新的师弟回来,天天认真教习那个笨拙的师弟心法剑术,都没时间再来陪他。他心有不满,便对师弟做了几次恶作剧,被师兄发现,训斥一番。
少年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当即就发誓要跟师兄断绝关系,但心里又期待师兄能和以前一样,过来哄哄他。
可他又等了百年,也没等到师兄来,却等到师兄和师弟要结为道侣的请柬。
…………
少年穿了一身白衣,走到殿前,面前是已经结为道侣的师兄与师弟,他呆呆的瞧着师兄,像是看不透他眼里的厌恶和冷漠。
昔日的两只幼犬也有了不凡的实力,现在已是二十多岁的青年模样,他们是双胞胎,也生的一模一样。左右立在少年旁边,像是他的护法,护他不被他人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