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惊棠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处牢房之中,内力尚在,身上并未有束缚,牢房外挂着一盏昏暗的烛火,不知今夕何夕。
他指甲陷入掌心强迫自己清醒,环顾一周看清了躺在周围的人样貌,暗自舒了口气,这才后知后觉到胸口剧痛,忍不住呛咳出声,正欲闭目开始调养内息,背却被人轻轻地戳了一下。
虞凤思因为孟重山替她挡下了一击,受的伤最轻,半晌前就清醒了,她贴到程惊棠耳边用气声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程惊棠下意识躲开她的靠近,皱眉道:“并无大碍。”
“那就好。”虞凤思并不在意他的躲避,示意他去看身边昏迷的孟重山,接着道:“你身上可还带了有药?孟重山受的伤应当比你轻,怎么现在还没醒。”
也卿下手其实并不算太重,如果不是她当时被撞的岔了气,也不至于两个人一块昏死过去。
程惊棠摸了摸胸口和袖口:“东西都被他们搜走了。”
“你试试能不能把孟重山叫醒。”她和孟重山中间隔了两个身位,外头来来回回有人巡视,她不好妄动。
程惊棠垂下眼掩去一丝不耐,手指在孟重山脖颈处探了探,然后滑到耳后使力一点。孟重山眼皮抖了一下,倏地睁开了。
虞凤思眼睛一亮,往孟重山那倾了倾身:“你还好吗?”
孟重山被人从昏迷中催醒,一时还有点迷糊,顺着她的话茬摸着脖颈感受了一下:“受了点内伤,应该没什么大事。”
虞凤思长出口气,趁现在牢房外的人暂时离开,三人借其余弟子的遮挡躲进了牢房最角落。
虞凤思压低声音道:“门外大约有八个守卫,是落凤教的人。”
孟重山:“人都在这儿?”
虞凤思道:“你们醒来前我观察过了,至少我们隔壁的两个牢房内应当都没人。”
“嘶——”孟重山按了按自己腰腹处的淤青,突然抬头问程惊棠:“你也是看见传信弹赶回来的?”
程惊棠:“我在城门处耽搁了一会,还未出城就看见了传信弹,所以脚程比你们快些。”
孟重山拉长语调的“哦”了一声。
虞凤思猜到孟重山在想什么,不理会他的Yin阳怪气:“你知道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吗?我们赶回来的时候,庭前只有你和也卿两个人。”
“我回来的时候前庭已经与落凤教的人缠斗在了一起,我担忧谢少家主的安危便先去了后院厢房那,没想到竟直接撞上了那魔头。”程惊棠道:“也卿武功高深,我不是他的对手,节节退败又回到了前庭,后面的事你们也都看见了。”
“真是巧了,我们前脚刚被假魔头引出城,也卿后脚就出现在了程家别庄。”孟重山道:“话说回来,怎么没看到程虎师弟呢?”
虞凤思愣了一下,这才发现地上躺着的都是程家留在别庄驻守的弟子,却没看见同样留在别庄,信誓旦旦指证假魔头、引他们出城的程虎身影。
程惊棠:“或许他就是也卿在长安城内的暗桩。”
“……”孟重山没想到他也不替程虎辩解,就这么把脏水往自家人头上泼了。
程惊棠面不改色的揭过这一页:“看来也卿来我程家别庄,多半是为了营救谢少家主。”
孟重山顺杆子爬下,心情复杂的感慨道:“万万没想到啊。”
任谁能想到平日里光风霁月、未来前途无量的谢少家主竟然真的与魔教教主有勾结。
“谢风策既然肯为他舍身犯险,就是吃定了我们不敢动谢家人。”虞凤思难得叹气,思虑颇深的蹙起眉:“此事只能暂放在一边,我们先想想该如何逃出去。”
孟重山:“我们现在在哪?还在长安吗?”
虞凤思:“我昏迷了大概四个时辰,现在应该还在长安的地界之内。”
“长安地界内……”孟重山对程惊棠道:“这里不会是你们程家的地牢吧?”
虞凤思没好气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孟重山:“合理推测嘛这不是。”
程惊棠呛咳一声,道:“我们现在应该是在一处位于水下的地牢之中,你们仔细听,墙体外有晃动的水声。”
虞凤思和孟重山同时反应过来:“这里是明月天?”
明月天建在长安城外一座荒山的死湖上,月圆之日,整座宫殿正位于水中倒影的中心,如月中楼阁般遥不可及,故而命名明月天。
明月天自开山立派以来便只收女弟子,亦正亦邪,极少与七家十六派往来,游离在江湖庙堂之外,最后一位宫主纪怀真,八年前死于也卿之手。
也是自血洗明月天一事后,也卿声名大噪,七家十六派撕破了与落凤教维持数十年的短暂和平。
三人沉默一会,孟重山道:“原来他们之前就是藏身在此,怪不得我们在城外寻不到他们的踪迹。”
明月天灭门八年,早已是一片死地,没想到也卿竟疯魔到灭了人全门,还要鸠占鹊巢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