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于和谈议,小七则忙碌着帮派事宜,她也抽空铺面的店契协议带出来给几个伯伯过目,加上被绑架归来福叔到上海来阐述全过程,林赋厉意识到宁遇舟对林家的居心,当场说不出什么。
云知说:“我已同几位掌柜商量过,若五年内店租不变,待大哥回来,店契可转到他的名下。”
林赋厉始料未及,之碍着伯昀安危不愿和她硬碰硬,没想到她竟然主动提出转回店契……
“只是,之大伯要的不牵涉林家这条,就未必能够保证了。”她道。
林赋厉明白她的意思,转店契给伯昀意味着转嫁风险……
实则,云知从未想过店铺据为己有,当日强势是为了让林家投鼠忌器,不去动摇几位掌柜的生意链,但她要是真的脱离林家后还带走了八间旺铺,未免把事情做的太绝。
经此一事,掌柜也纷纷表示,想法另寻新店,免受掣肘。
“不着急,此事诸位伯伯可以到时再与大哥相商。”
她把说完就离开,林赋约说:“大伯知道不打算回林家,沪澄的学还是可以上的。”
云知从的音调、语气里听出了软意,虽听不出多少真心。
她平静道了声谢,上车后直往沪澄。
去之,已经联系过了白先生办理休学手续。
倒不是因为林家,是考虑宁长既为沪澄最大的校董,久留无益。
本来她旷课半个月,学校里已经有不少风声,说什么的都有,传的最响的就是“与校长相恋”,今日听说她现身教学楼,自然惹来不少围观。
云知没想到自己在校期间默默无闻,离学之日颇有些轰轰烈烈的架势,从前在意的流言蜚语,到了此刻皆如浮云,别人看她,她大大方方看回去,不少同窗反倒热切同她打起招呼。
白先生那些人赶回教室,回到办公室学籍档案交给她,不知内情,对云知休学显然是不高兴的:“们这些女学生,往往有了归宿就不肯上学,学习是为自己、为学问、为国家,不是用来找夫婿的。”
她知老先生片好心,“我离校却不停止学习,这两年得先生授业栽培,受益生。”
白先生叹了声,怕她多待下去再招来那些八卦的学生,便即挥了挥手,不再说什么。
迈出教务处时课铃打响,走廊恢复了安静,不多时传来朗朗读书声,如她初入沪澄那般。
“云知。”
到了校门前,有人喊她,回过身看到宁适奔来。
“我听说退学了,为什么?是、是因为我么?”
上来就是这句,她愣了下,连忙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是我自己的原因。”
“什么原因……不们说的是真的吧,和……和沈校长在一起了?”
等着她否认,可是看她认真点头,眼中的光都开始涣散了,“怎么,为什么?”
“那可说来话长了。”她也没有长话短说的意思,笑了笑,“嗯……宁少不回去上课么?”
少年倔强望着她,没能在她眼里看出一丝不舍,低头踢了下地上的碎石:“难怪。”
只说了两个字没了下文,她也不好离开,漫长沉默后忽听他道:“其实,在巡捕房那两天,我直求我爸爸救出来的,早知道和表白,让你被家人误,我就不……”
“这和更是没有关系了。真的。”不论宁遇舟是什么样的人,宁少至始至终都是极好的少年,她也不说巡捕房的事与他爸爸有关,只道:“那天,我因为幼歆冲你发脾气也有不对,这回也抵消好了。”
“说的本来也没错,比起你,我的那些情绪算不了什么。”重新抬头,“那你今后不回林公馆了么?”
云知抿嘴淡笑,宁适看出了答案,不再问了,“好吧……我回去上课了。”
她摆了摆手,正要道别,突然听他突兀地问:“小时候我掉到井里,是你发现的我,这件事还记得吗?”
她没法回答,救的人本就不是她。
“我告白,无非想报救命之恩,也不用放在心上……当然,日后有什么需要的,还是可以来找我,懂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欠人情债的。”
说完这句,恢复了贯满不在乎的姿态,宁少抢先她一步转身,摆摆手,大步流星而去。
她走出校门,看到黑“色”轿车后边多停着辆车,沈拂倚在车门边,穿着立领的灰“色”衬衫,裤子也不是军裤,早上出门前明明不这么穿,看来是回过司令府、换过衣服了?
额的头发略有些散,明显给风吹了阵,她就问:“怎么专程过来?”
“得过来盯梢,免得有人被俊美的少年勾走。”笑着注视着她。
“……人家就是和我道个别。”
不再玩笑,上了车,看她神“色”微微落寞,“是不是不舍得学校?”
“不能和同窗起毕业……还是有些遗憾。”她不否认。
“我也是。”
“也是什么?”
“当初,还想在你毕业证上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