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彻底明白,站在对面的,一只搅弄风雨的豺狼,而她,只剩她自己了。
云知望着对她虎视眈眈的这一大家子,点头道:“行,我解释。第一,我认识祝七爷,不过,通过祖父认识的,在北京时他帮过祖父,这一点福叔可以证明;第二,存褶里的钱不祖父的,所以,我没有必要告诉你们钱的来路。”
众人的面“色”一点一点沉了下去,林赋厉问:“第三呢?”
她摊了摊手,“没有第三了。”
楚仙手指往前一比,失声道:“爸,你看她……”
众人循声望去,但看蚊香托盘上噗的一声蹿起火苗,有什么东西烧了起来——云知竟不动声“色”地将存褶丢在烟盘子里,离她最近的三伯第一时间冲上去推开她,火扑灭时存褶烧焦了,只剩下灰白蜷曲的纸灰鬼影,什么瞧不着了。
由始至终坐在沙发上的宁会长终于站起身来,云知捕捉到他眼中一霎时的错愕,知道自己赌对了——若三缄其,存褶会被夺走,以宁会长的能力,拿去银行查询来往记录应不难。
看来,这只豺狼方才忙着对付她,还没来及把存褶里各个编号及期记下来。
此举激怒了林赋厉,他再维系不了一派风度,单手握住她的肩:“些传闻,我们以为不尽不实,没想到你竟敢当着全家人的烧存褶……”
肩胛骨被捏的生疼,她挣不开,索豁出去道:“你们一个个早将我定了罪,何必演么一出?我还句话,我没有勾结外人,钱不你们的,爱信不信,但要想我定罪,需拿出证据,一群人欺辱我一个六亲无靠的孤女,算什么本事?”
乔氏道:“大伯大伯母供你吃穿读书,你倒成了‘孤女’了?”
林赋厉起了愠“色”,“念着亲情,你打了姐姐未同你计较,看来平对你疏忽管教,才助长了你这野蛮子。你最好和我们一起去银行补办存褶,否则去了巡捕房,他们可不会像家里这样好话的。”
巡捕房?
云知难以置信的看着林赋厉,三伯看她“露”了些许惧“色”,跟着威胁道:“对!叫巡捕来!她要不肯,索让巡捕去查!”
二伯忙上来劝阻,幼歆上前拉着云知让她不要再嘴犟,可林赋厉非要她去银行,她人不肯动,僵持了一会儿三伯竟当真打了电话,将巡捕唤上了门。
辩白无意义,在举家控诉她的前提下,尤其巡捕房本与林赋厉交好。
被拷上手铐时,云知忽然想起了大堂姐楚曼。她曾为了革命、为了救国遭人迫害,却无论如何,还被家人认定纨绔染上毒瘾,更杜绝了她一切的外在联络……至死,依然林馆的不可言。
可笑她曾以为林馆不过没有人烟气。
这她第三次进巡捕房。
前两次作为证人,这回却成了“谋害祖父”的嫌疑犯。
林赋厉的初衷只借巡捕房这个“宝地”吓吓她,兴许有过打点,进来第一夜,巡捕亦没太过为难她。
但到第二,在她反复沉默、或否认后,她被带进了问讯室,问询成了问讯。
“你在中国银行里的账户谁你开的?”
“你与大会的祝枝兰怎么认识的、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你声称要找的证人管家陈福,在前两带着家中分财物失踪,否与你有关?”
问讯从清晨开始的。
虽不刑讯,但直到中午、直到傍晚,车轮式的“逼”问、不停歇强光阻止她入睡,多意志力坚定的成年男子难以承受……更别提她这样一个小姑娘了。
云知不没有想过自辩。
她提过请律师、将明显利于自己的辞一一摆出,巡捕们置若罔闻。
“据林家人,林瑜浦在天津有不家财,他身亡后随身携带的钥匙不翼而飞,你当时与他同行,否未经其他家人许可,擅自据为己有?”
“祝枝兰进了天津警局,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你最好老实交代!!”
起初,她以为这些巡捕受林赋厉所托,来问她关于存褶的事;随着问讯的不断升级、程度的加重,她怀疑这些人被宁会长收买,要“逼”她出“生意”的真相……
越往后,她愈发分不清虚实,大脑一度缺氧似的陷入空白,每一分每一秒像被无限拉长,感官被无限放大。
有时她终于到视线黯然下来,即将睡着时,一声拍桌响再度将她惊醒。
主审的巡捕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姑娘居然如此棘手。
“进来的第三天了,这位小姐软硬不吃,要还什么没问出来,我们放人了,到时督察要怪罪下来……”
巡捕透过玻璃望进问讯室,发现里头的小姑娘虽然大分时间神“色”麻木,却在对面的巡捕点烟时脸上的肌rou跟着微微一动。
他从身上掏出一个打火机,示意手下进去。
“这个……这家人交代过不可刑讯,要出了什么差池……”
“不小心而,怎么能算用刑?”
云知甚至不记个冲进来,拿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