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不成?”
楚仙把话说到这份上,云知也就懒得再问什么。
新文学社的开幕仪式是早上九点,这回大家都起了大早,八点半礼堂就站了半满。
所有学生依区域入座,尔后,几位领导、教授、教员们入场,场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孟得做主持,先说了几句开头暖场的话,接下来说起蔡校长发言时,所有人都站起身来。
这就是中国第一个主张实行男女同校改革的教育学家,看去是一个身着朴素藏青色长衫、蔼然慈祥的学者,谁能想到,这是一个以一己之力影响了整个国家青年思想的人呢?
这所大学既有新文化运动的胡适,有知名学者鲁迅先生,也有“身上有辫,心中无辫”的辜鸿章。
皆始于他一句“以造诣为主,兼容并包”。
云知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从蔡校长说第一句话起,眼眶就莫名shi润了起来。
他先对中学部学生说:我羡慕诸君。回想我从前和诸君一样年纪时,想入中学而不可得,现在身体不好,想研究什么学科,却没有诸多知识都无从入手,想要一一重学,年龄已大来不及。这是我常常自恨的。
后又对大学部的学生说:大学者,研究高深学问者也。诸君须抱定宗旨,入法科者,非为做官,入商科者,非为致富。
校长的发言不长,但他神采奕奕,每一字每一句仿佛都带着火苗,感染到礼堂中每个人。
等他下台后,掌声不绝如缕,连马老教授上台都等了好几分钟才重新安静下来。
但又很快再次沸腾。
因马咏老教授大致宣布了下新文学社的培训方式——串课模式。
简而言之,在接下来几天内,所有前来的外校学生,皆可以试读生的身份选择旁听在校生的学科——任意预科学科。
这对在场所有外校生来说无疑是极大的惊喜。
尤其昨天才参观过,今天被告知能和同校生一起上课,岂不兴奋?
虽说等孟得重新上讲台,又讲明了细则:诸如每个班级最多只能有五名旁听生,需得提前一天进行登记,每天每人最多旁听两门,课后还得准备一篇不少于千字的听后感,换而言之,这群学生每天都要写近乎两千字的小作文,极为优秀的文章有望于《新青年》上刊登。
能来参加文学赛的,这点课后作业自不在话下,一散会,学生便四散开来积极地去看各学科的课表。
云知拿到满满的课表后,起初是困惑的。
这学科之繁多,单是一个文学院,就包含了国文、史学、哲学、教育以及外国语言等等,这种串门式的听课法子,用意为何?一想昨日和孟得的对话,又有些会意了:单以沪澄之前的选拔标准,能参加文学赛的几乎都是个顶个的尖子生,这种模式既算是提前甄选,再将他们当中的优秀文章刊出来,也比平时看报纸上的那种大字招生广告有用得多吧?
男孩子们行动力极快,云知只这么一会儿发怔的功夫,再去登记时,大部分文史类已经满额。其他几个女孩子们选了美术鉴赏、音乐舞蹈之类,云知对这些兴趣不大,在校区里晃来晃去,最后鬼使神差的选了地质学和物理学。
虽然十之**应该听不懂,但就是很想感受一下,她的父亲林赋约所研究的科目,还有……沈一拂这位年轻的物理学家,他上的课是什么样子的。
她想法简单,根本没料到,次日上的第一堂课,偌大的教室,三十余人,她是唯一的女生、唯一的中学生、唯一的旁听生。
于是,成为了稀有品种一般,令不少倍感新鲜的大一学生们频频回头。
主讲谢老师看她一人猫在后头,说:“女学生,你坐在最后一排可实在影响我们班上课的质量,要不考虑往前边坐坐?”
哄堂大笑。
云知当然没好意思往前坐,谢老师说:“这位女同学想必是第一回 听地质学的课程,有谁主动请缨,来和她介绍一下?”
这样的开场比平日的课堂有趣许多,大家争先恐后举手,接二连三发言,前半堂课倒成了特供性质的科普课了。
虽然大半程她都耳根通红的听,但她都听懂了。
谢老师主要是为锻炼一下大一新生们的表述和理解力,后半程开始了他们的主讲科,没再与云知有什么互动。
神奇的是,她后半节课尽管听得似懂非懂,却是津津有味。
大概是因为前边拖了半节课,等铃声打响时,谢老师仍不下课,他因一个在他看来很基础的问题没人答上来而生着闷气——即“地质”一词最早见于哪里。
有人说是《山海经》,有人说是《管子》,都没答对。
又拖延了好几分钟,有男生弱弱举手:“谢老师,后边还有小妹妹呢……”
言外之意是,您要不考虑先放人家下课?
谢老师这才想起云知的存在,冲她比了个起身的姿势,示意她可以先走,云知一时没看懂这手势,以为是让她起来回答问题,于是起身,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