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被亲戚朋友在背后嘲讽,又如何在上学后被同学欺凌的事情挨着给许南粥讲了一遍,事无巨细,讲得非常详细。
许南粥越听越胸闷,但是她担心自己的情绪会影响到顾亭亦,所以一直装得比较平静。
听完那些事,许南粥觉得实在不可思议,忍不住问:“你家里的长辈……都不劝劝你妈妈吗?”
“我爸妈是商业联姻,我妈那时候还没开窍就嫁了人,我外婆外爷觉得愧对她,再加上本来就从小宠爱她,肯定不会责怪她,只委婉提过几次,但我妈只顾着好玩,也不在乎外人的议论和眼光。她觉得这是她自己的儿子,她想怎么养别人都管不着。至于我爸……”顾亭亦嗤笑一声,“他本来就是甩手掌柜,再加上自己外面官司一大堆,所以不敢轻易招惹我妈。”
“……”
许南粥拧紧了眉。
“其实我爷爷nainai他们也没嫌弃得太明显,就是出去不带我,因为我们那小圈子的人都知道这点儿破事了,别人只当口头谈资,家里人却很怕被人取笑。”顾亭亦说,“至于在家,我性格Yin森森的,他们也不喜欢。”
许南粥脱口道:“你性格怎么会Yin森森的?我看你情商挺高,挺会来事……”
说到一半,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她想起顾亭亦是从遇见她以后才变得——或者说装得温和的。
顾亭亦看出她的懊恼,笑了笑,无所谓地说:“我从小就是个刺猬,只是见了姐姐这么美好的人,我怕自己身上那些刺扎到你的手,就自己训练了一下,要在姐姐面前收放自如,学会迅速收刺,迅速翻身,袒露腹部给你揉。”
许南粥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晌,她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何德何能……”
“是姐姐救了我。”顾亭亦在她腕骨处轻轻挠了挠,“要不是因为你,我可能早不知死在哪个犄角旮旯了。”
他声音变轻:“我后来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在为了更好地遇见你而努力。”
许南粥没说话。
她凝视着手中的两张照片,觉得幼时的顾亭亦打扮成这样确实也很漂亮,比很多小女孩儿还要漂亮。
但是听完顾亭亦的话,她越看越感觉这照片刺眼,刺得她眼眶瞳孔都在痛,有什么东西正要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见她良久没有反应,顾亭亦伪装出来的轻松再也撑不下去。
“姐……你是不是……也觉得……挺好笑的……”他小心翼翼地,好像自己多说一个字都会把眼前这人吹走,“早知道……”
“有什么好笑的。”许南粥打断他,“我就是觉得蛮好看,所以多看了两眼。”
顾亭亦一怔,“你……”
“但是再好看也没用,让我家小宝贝儿不开心了。”许南粥吸了吸鼻子,强制自己忍住眼泪,然后故作随意地将照片还给顾亭亦,“把这两张照片也烧了吧。”
顾亭亦还有些回不过神,“你不觉得……”
“不觉得。”许南粥扭头,板着脸说,“长得太好看了,所以从小就招人嫉妒,老天爷也嫉妒你。”
“……”
“但是以后都会好的。”许南粥起身跪在他的椅子上,捧着他的脸说,“我们小漂亮受苦了,以后姐姐会保护你的,别难过,好不好?”
“……”
顾亭亦深深望进她的瞳孔,喉结滚了下,眼尾难以自制地泛起chao红。
许南粥摸摸他的脸,拇指按在他眼尾处,再次叹了口气:“姐姐嘴笨,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你不那么难过……”
她一手搭在椅背上,俯身去吻他的唇。
可能是因为憋着强烈的情绪,今晚的顾亭亦嘴唇格外烫,也格外软。
卧室的窗户开着,是顾亭亦刚刚讲述过去的那些事情时打开的,为了给许南粥演示他如何瞒着家里保姆在后面的小花园里烧衣服。
凌晨的风裹着微微凉意,从窗外卷进来,仿佛还带着十多年前烧焦了东西的糊味,呛得人鼻酸眼肿,谁也没能守住泪水的堤。
情绪的阀门一旦打开就很难再关上,许南粥一边抽泣,一边死死咬着顾亭亦的唇不放。
顾亭亦舌尖发麻,喉咙痛得吞咽都难,却也没主动推开她。
良久,许南粥抵着他的额头,鼻尖全是润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眼泪,与他的鼻尖相蹭,连呼吸都绞在一起,难以分割。
“姐……”
“我喜欢你。”
两人同时出声,顾亭亦微弱的呼唤被许南粥笃定的声音完全掩盖,但他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还有,”许南粥保持着这个姿势,勾住他的脖子,轻轻道,“我爱你。”
“……”
顾亭亦几乎怀疑自己在做梦。
“大概是见色起意,一见钟情。”许南粥说,“在咖啡店的时候我就总是变着花样地找机会调戏你,公司同事都看出我喜欢你了,就是你不敢相信,我也很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