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感觉到某种压抑的气氛,阮昭吞咽了咽口水,“我的意思是、是……”
“我再给你三秒钟的时间好好想想,想好了告诉我。”
池遇靠在前面的桌沿上,哭笑不得:“扶儿你别这么严肃啊,容易吓着同学。”
沈倾扶没理他,还是那么看着阮昭,漆黑的眼,眼尾略狭长,自带某种压迫意味。
“沈qingfu?”
“什么?”
沈倾扶挑了下眉,他离得近,其实听得很清楚,却偏装作没听见,还要再问一遍。
阮昭吐字清晰:“沈qingfu。”
这三个发音从她口中说出来,好像格外动听缱绻。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沈倾扶轻快地扯了下嘴角,笑了。
“其实我是想问你,qingfu是哪两个字,怎么写的。”她顿了顿,又把作业本给他,“你名字没写,本来想帮你写的。”
阮昭犹豫了下,试探道:“要不,你自己写?”
沈倾扶眼神Yin沉沉的,呵笑:“你觉得我可能自己写?”
他把笔丢过去,语气吊儿郎当的:“你写,我懒得动。”
哼,小同桌怎么可以连他的名字怎么写都不知道?!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阮昭其实有点紧张,手一抖,在草稿纸上写下:[沈轻浮]
不对不对,她很快又划掉,想到池遇之前喊他“芙儿?”
qing芙?
校霸的名字果然很有特色,不拘一格。
阮昭思绪飞速转动,绞尽脑汁,在纸上写了一大堆草稿。
沈倾扶凑近瞥了一眼,脸色发青。
写的什么鬼?!
怎么都是“轻芙”、“清芙”、“青芙”之类的,还划掉了一个,居然是“轻浮”?
沈倾扶:“……”
池遇觉得自己都快憋得脸抽筋了,又不敢笑。
以沈倾扶的暴脾气,这个阮同学能安然无恙活到现在也真是个奇迹。
“对……对不起。”阮昭也不知道最近是第多少次跟他说这个话了,“我是真的不知道。”
女孩眉眼温软,细密的眼睫低垂着。沈倾扶心情瞬间就好了一大半。
他抓起她的手,拽了过来。
“哎……”
“我教你。”
她手指纤长干净,指甲盖修剪得整整齐齐,贝壳似的光滑,透着点润色的粉。
手掌心细嫩,捏在手里,骨架纤细,软乎乎的,不经意间就能撩动心弦。
阮昭向往后缩,手腕却被他紧紧握着,锁住。
“别动。”
沈倾扶指尖在上面划过,触感痒痒的。阮昭才终于知道了是哪两个字。
——倾扶。
——玉山倾倒再难扶的倾扶。
她记住了。
“嗯,我知道了。”
阮昭想把手抽出来,抽不动,沈倾扶攥着她手腕,不松手。
甚至能感觉到他指腹在手腕里侧皮肤薄的那块儿,似有若无地碾了一下,很轻,像羽毛落下的触感,一下下撩拨着。
阮昭觉得耳根在发烫了。
“你的名字怎么写,”沈倾扶把另一只手伸出来,语气懒懒的,“我也不会。”
阮昭终于把手抽了回来,揉了下手腕被捏红那块。
她拿了支笔打算写,沈倾扶把笔隔开,手掌抻在她面前,“写,写手上。”
阮昭;“……”
是没有笔没有纸吗?他们为什么要像原始人一样交流。
但是他也在她手上写了,有来有往,似乎又挺有道理。
阮昭扶住他笔直瘦长的手指,指尖落在手心上,一笔一划,写下“阮昭”两个字。
她以为她写得足够清楚了。
结果——
沈倾扶皱眉;“什么?没看清。”
她只好垂着头再写一遍。
沈倾扶:“太快了。”
阮昭放慢笔划,一点一滴描摹着。
沈倾扶看她安静垂着的眼睫,还有落在他手心的白皙指尖,声线磁沉:“还是不懂,再写一遍。”
阮昭叹了口气,认认真真又写了一遍。
沈倾扶懒散道:“还是不怎么明白,重写。”
阮昭:“……”
她能说她写累了吗?
呜呜呜校霸就是存了心的想折磨她报复她啊,看来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
这人怎么这么睚眦必报啊,心眼比针尖还小。
阮昭心里气鼓鼓地想着,手上却极为认真地再次描摹那痕迹,带着上一次手指落下的温度。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沈倾扶微勾起唇角。
池遇都快看傻眼了。
这他妈这人谁啊?能不能别笑得这么撩人好不好?
阮昭写了不知道多少遍后,沈倾扶终于是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