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鱼得水,十分如意。过了半年光景,王文忙去走差,去着便是十日半月方回,就是在家时,也不像初婚时节那般上紧。
王文一来半中年纪的人了,二来那件事,也不十分肯用工夫,因此云稀雨薄,玉贞心上也觉意兴无聊。
况王文生性凶暴,与前夫大不相同,吃醉了便撤酒风,好无端便把玉贞骂将起来,若与分辨,便挥拳起掌,全不知温柔乡里的路径。
因此玉贞便想前夫好处,心中未免冷落了几分。
一日,王文又同周全出差去了。
玉贞无水取汲,这井在后门外,五家合用的,只因十指纤纤拿那吊桶不起,一个手软,把吊桶连绳落在井中,无计可施。
不想后门内有个浪子宋仁,年纪与玉贞同年,单身过活,偶到后园,见玉贞徘徊无处,走到身边道:“娘子为何在此望井内咨磋﹖”
玉贞知他是宋仁,道:“宋叔叔,只因汲水,一时失手,吊下了吊桶,无计取起,在此沉吟。”
宋仁道:“待我与你钩起来。”
忙到自己家中,取了一个弯钩,缚了长竿之上,往井中捞起,顺便与玉贞打满了水桶,自己去了长竿径回。
玉贞千恩万谢,感激着宋仁,玉贞去提那一桶水,莫说提起,连动也动不得。倒把面色红涨起来。
宋仁又到后门一看,见玉贞还在那里站着,一桶水端然在地。
宋仁道:“看你这般娇柔,原何提得起,待我来与你提去罢。”
玉贞笑道:“怎敢重劳得。”
宋仁道:“邻舍家边,水火相连才是,休说劳动。”
宋仁把那一桶水与他倾在缸内,一时间竟与她打满一缸。
玉贞谢之不己,道:“叔叔请坐,待我烧一杯清茶你吃。”
宋仁道:“不消。”
竟自去了,玉贞心下想道:“这样一个好人,偏又知趣,像我们这样一个酒儿,全没些温柔性格,怎生与他到得百年。”
过了两日,宋仁一心要勾搭玉贞,就取了自己水具,把手打了一桶,扣着后门,叫道:“娘子,开门,我送水来了。”
玉贞听了,慌忙开门。满面堆下笑道:“难得叔叔这般留心,教我怎生报你。”
又问道:“府上还有何人﹖”
宋仁道:“家中早年父母亡过,尚未有妻,止我卜人在家。”
玉贞道:“叔叔为何还不娶一个妻室﹖”
宋仁道:“要寻个中意的,方好同他过世。”
玉贞道:“讨老婆不着,是一世的事。”
宋仁道:“像王文有此大嫂,这等一个绝色的,还不知前世怎样修来的,只是王哥对嫂嫂不过些儿。这正是:骏马每驮村汉走,巧妻常伴拙夫眠。”
玉贞听说,无言可答,慌忙去烧茶。宋但又与他打了一缸水,满满贮下。玉贞捧了茶道:“叔叔请茶。”
宋仁道:“多谢嫂嫂。哥哥去几日还不归家﹖”
玉贞道:“他的去住,是无定的,或今日便来,或再几时,俱不可知。”
宋仁道:“秋风起了,嫂嫂孤眠冷静些。”
玉贞道:“他在家也不见甚亲热,倒是不在家清静些。”
正在那里闲讲,只听得叩门声,宋仁谢茶出后门去了。玉贞放过茶杯,方出去看,是一个同县公人来问王文回来么,玉贞回报去了。
自此两下都留了意。一日,天色傍晚时候,只见宋仁往王家后门首,见玉贞晚炊,问:“嫂嫂,可要水么﹖”
玉贞道:“我下午把吊桶儿取了些在此,有了,多谢叔叔。”
宋仁道:“我这几日往乡间公干,方才回来,记念嫂嫂,特来探问。哥哥回也未曾﹖”
玉贞道:“才归来两日,下午又差往仙居乡提人去了。”
宋仁道:“原来如此。”
正待要回,只听得一阵雨下,似石块一般,打将下来。滑辣辣倒一个不住。
玉贞道:“大雨得紧,你与我关上后门,不可湿了地下,里边来坐坐。哥哥有酒放在此间,我己暖了,将就吃一杯儿。”
宋仁道:“多谢嫂嫂盛情。”
玉贞拿了一壶酒,取了几样菜儿,放在桌上道:“叔叔自饮。”
宋仁道:“嫂嫂同坐,那有独享之理。”
玉贞道:“隔壁人家看见不像了。”
宋仁道:“右首是墙垣,左间壁是营兵,已在汛地多时了,嫂嫂还不知﹗”
玉贞道:“我竟不知道。”
宋仁立起身,往厨头取了一对杯,排摆在桌上,连忙斟在杯内送玉贞。
玉贞就老老实实对着,两儿坐下,那雨声越大,玉贞道:“这般大风大雨,夜间害怕人。”
宋仁道:“嫂嫂害怕,留我相陪嫂嫂如何﹖”
玉贞道:“那话怎生好说。”
宋仁道:“难得哥哥又出去了,这雨天留客,难道落到明朝,嫂嫂忍得推我出门,还是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