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觉得夜里来回折腾不好,可谢铮当真愿意为她亲手煮一杯牛nai,顾叶白便是如何也愿意。
两人简单把灶台收拾一番后,谢铮换了口新锅,重新拆开一袋牛nai,汩汩地倒进锅里,刚想开火,就被顾叶白轻轻地挡了挡。
她踮起脚又从柜子里拿出一袋牛nai倒进锅里。见谢铮看她,微微笑了笑,煮两杯吧,您也喝,夜里好睡觉。
于是便倒了满满的一锅,谢铮开了火,在两厢无语中,夜的寂静悄悄蔓延。ru白色的牛nai在锅里咕嘟咕嘟,香香绵绵的味道弥漫开来,丝缕缠绕鼻翼间,莫名给人一种幸福感。席间珍馐的推杯换盏,正襟危坐的菜肴Jing致,一时间竟感觉都比不上这深夜里煮沸的一锅牛nai。
顾叶白本觉得,谢铮出言要亲自上手,便是心里有数。不禁还有些自惭自己一个女人,这上面竟比不上他个大男人。可不想谢铮,也是强撑着上场,硬装出一副熟练的样子,却也是平生都未动过火的爷。
谢铮吸取之前她煮牛nai煮糊的教训,见牛nai刚刚冒泡,就急着关了火。却不想一尝,这时还没热透。顾叶白刚想说这样便好了,却见谢铮眼一瞪,一副较真的模样,只能顺了他的意。谢铮再度开火,看着气泡一个接一个的争抢着往上冒,两人都有些心里没底,悄悄互相看了一眼,没说话。
实在是不知说什么,可就这么默着傻呆呆地看牛nai冒泡也有些尴尬。顾叶白想了想,出声道:听说牛nai里放些糖好喝。不然?
也好。
两个人于是转身开始找白糖。谁知翻箱倒柜都找不到,倒是谢铮翻出一盒未开封的盐,见是白色粉末,就急着往锅里倒。还是顾叶白一个机灵,在最后一刻伸手蘸了点尝尝,发现不对,急忙拦下了,阻止了牛nai的悲剧。
没有办法,他们继续找。谢铮正在一堆形状相似的瓶瓶罐罐之间拨弄的时候,忽的听到顾叶白一声惊呼,将军,将军!又糊锅了!
谢铮连忙回身去看,就见半天无人搭理的一锅牛nai,像是发了脾气,要展示自己的威力,再次被大火煮过了头,重蹈覆辙。因为加的份量是之前足足的两倍,溢出的速度更是成倍增长,刚刚擦干净的灶台再度水漫金山。
谢铮急着揪起顾叶白刚刚用过的抹布,往满是牛nai的灶台上盖。顾叶白在一旁忙得急叫,关火!关火!,就要从他身后探手去拧开关。
可是为时已晚。那个熟稔的焦糊味,在两人鼻间溢开。一塌糊涂的时候,多个人看似多份帮手,可对于这两个家务一窍不通的人来说,实则是多一份混乱。谢铮慌忙间失手打碎了玻璃杯,啪啦的响声在寂静异常的黑夜中格外吓人,顾叶白猛地一转身,额头却正好直直地磕上了他的鼻子。
嘶
难以言明的酸痛在鼻腔中铺天盖地蔓延,谢铮忍不住呼痛出声。顾叶白连连后退几步,无措地看向他,一叠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您您没事吧?
他捂着鼻子,刚想摇头,却忽然感觉一股子热流自鼻间流出。
将军!您顾叶白瞪圆了眼睛看向他,欲上前又不敢。
谢铮放下手,发现自己沾了满掌心的血。
他竟被她这么一撞,撞得流了鼻血。
谢铮一时间有些懵。
顾叶白那边,已是一阵慌张。灶台上尽是狼藉,这边谢铮又出了状况,还是被她生生撞出来的。这一夜简直不能更忙乱。
真的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要撞您的。
顾叶白整个人几乎要拧成纠结后悔的一团,恨不得把整个头埋进胸口里。在短暂的大脑空白后,急忙跑进卫生间,给他拿来凉毛巾。
他用凉毛巾毛巾捂住鼻子,眼神忽闪着逃避顾叶白的注视,谢铮此时已经不想再说什么,只觉得窘迫的要死。
可顾叶白还不知眼色地非要一直盯着他看,神情关切不已。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见谢铮不说话,顾叶白只道他生气了,低下头一个劲儿的解释:今晚都是我的不对,本来吃个药就行的事,非要百般折腾。还吵醒了您,把您弄成了这样。真的真的对不起。求您,别生气。
谢铮闷了半晌,忽然开口。仍是没有看她,说出的话却没头没脑的。
我是真的会做。小时候看家里保姆煮过的。
顾叶白不禁愣了愣。顿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解释煮牛nai搞砸的事情。
她抿着嘴看了谢铮一会儿,忽的扑哧笑了出来。
完蛋,没忍住。
顾叶白忙用手掩口,可笑意还是从指缝间丝丝缕缕地透了出来,像明媚的阳光穿过树叶。
你还敢嘲笑我!
谢铮窘迫的要死。原本想着温情脉脉的画面,瞬间被自己搞砸了。上战场都甚少受伤的谢将军,此时却面对小小的一锅牛nai尽失其度,竟然还没形象地流了鼻血。谢铮觉得极丢人,尤其是在顾叶白面前。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