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尖子生。
这些人虽有的真有那成仙的想法,可听了温诀这话,倒也没一个甩手走人的,因为就像温诀说的,他教的那些东西,是实用的,而且可以说是太有用了,不说别的,就算数这一样,比敲算盘可快多了,而且记账也特别的简洁明了。
久而久之,就连国子监里的其他先生,也都跟着搬个凳子凑过去旁听了。
逢夏两岁多,已经是个能跑会跳的小捣蛋鬼,一天到晚的蹬着双小短腿到处倒腾个不停,温诀上课的时候他总冷不防就溜了进去,偶尔学生们正写笔记呢,写着写着就看到一只白嫩嫩的小rou手从桌子底下冒了出来,有时候摸走了学生桌上的小摆件,有时候又作怪的将一只小蚂蚁或者一个小玩具放上去,让那些东西跑到学生的课本上。
他有许多别人没见过的玩具,小枪小车小螃蟹,有木头的也有铁皮的,有的上劲儿有的用柴油,蓄力后放在地上就能跑出老远,是温诀画了图纸和殷无咎一起做出来的,温诀虽然主要搞文学,但理科方面的也有些涉猎,而且那些年制造大炮这些兵器之类的时候,没少从系统里调图纸学知识,像这种原理简单的东西,几乎是不用动什么脑经就能弄出来。
那些学生们有时候会被这小家伙吓得一跳,反应过来后又拿起翻下桌子掉在裆上,小轮子仍旧嗡嗡转个不听的玩具满脸兴趣的研究起来。
殷逢夏长得可爱,性格也讨喜,加上他又是这些学生们敬爱的老师的儿子,所以学生们都十分喜欢他,总爱忍不住的逗他玩,有时候玩的忘了形,就被温决一回头抓了个现行。
每每这时候,温先生就会板起一张脸,走过去没收了玩具,然后一把捞起小孩给弄了出去。
小孩也不哭,被父亲夹在胳膊上的时候,还笑着朝刚刚被他捉弄了的一个学生招手:“我下回,下回再来找你玩哈!”
那学生名叫谢曲怀,其实也才五六岁的样子,他父亲是温决以前的旧部,在战场上战死,三年前他母亲也因病去世,他于是跟着家中叔婶一同生活,后来被温诀带进了皇宫养着,温诀见他聪明,就让他进了国子监跟着读书。
事情发生在一年前,那一日,温诀带着逢夏出门,想起了自己旧部留下的这个孩子,便顺道过去看看他,结果就看到他在院子里跪着,数九寒天的,天上还飘着鹅毛大雪,男孩膝盖被雪没了大半,一看就跪了很久的样子,身上发红,嘴唇发青,连着细长的睫毛上都结了冰。
逢夏那时候点,正是懵懂的时候,看见他那副样子,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小孩冻得已经说不出话来,指不定脑子都糊涂了,跪在那脊背挺得笔直,像是一尊小冰雕。
逢夏见他一声不吭的,踩着积雪摇摇晃晃凑到他面前,小大人似的道:“本殿下问你话呢,你怎么不答?”
“殿……下?”曲怀终于说了句话,却好像无法理解这句话里的意思般。
“嗯。”逢夏见他终于吭了声,定定点了点头,然后忽然伸出裹在棉袄里的手摸了摸谢曲怀的脸,小孩娇嫩的肌肤被狠狠冰了一下,他几乎是条件反射抽回了手,生理性打了个哆嗦。
然而几秒后,他却又伸出一双手捂住了谢曲怀的脸:“本殿下给你暖暖吧,这么冷的天,可别冻坏了”
谢曲怀脸已经冻僵了,压根没什么知觉,但是那一刻,他却觉得有一股暖意顺着他的脸颊一路蔓延到了心里。
要么怎么说他是个孩子呢,想着这么给对方暖暖,却不知道叫人起来,他的手这么举了一会儿,手都酸了也没给跪在地上的人捂热点,反而是自己的手也变成了冰凉。
“起来吧。”温诀说。
谢曲怀眼里露出几分犹豫。
温诀说:“有我在,不会让人伤害你。”
殷逢夏立马在一边nai声nai气的附和:“是啊,有我爹爹在,没人敢欺负你的,我爹爹可厉害了,宫口的人全凑一块也打不过他。”
谢曲怀早慧,听到殿下这个称呼,大约就猜到了殷逢夏的身份,听闻此言,还能不知道温诀是谁,他单薄的身子颤了颤,然后双手撑着地面想要起身,然而跪的太久了,压根就起不来。
温决看出了他的难处,一伸手将他抱了起来,继而往屋里走去。
走进大厅,就看到一个女人和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围坐在火盆边烤火,女人手里抓着一碰瓜子嘴皮子翻飞的嗑着,俩小孩则一人抱着一包小零嘴吃的欢快。
看见温诀的时候,她先是愣了一下,等注意到被温决抱在怀里的谢曲怀,语气又变得不删:“你是什么人,你将这小杂种抱进来干什么?”
温决顿时沉下了脸:“你叫谁小杂种?”
女人有些被他眼神里的危险所震慑到,不由缩了缩脖子,但是很快她又拉回了自己的底气:“这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成日里好吃懒做,还和弟弟妹妹抢吃的,不是杂种是什么?”
女人嗓音尖锐,大声说话的时候简直像无数根针猛刺在人的脑皮层上,温诀明显的感觉到怀里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