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你先坐下喝杯茶。”
待吕朔确定卞鸿卫已经彻底远离客栈,他归刀入鞘,上前关紧边框已经出现裂痕的窗户。
窗外细雨早已停歇,shi润气息混合着莹色月光洒落地面,惊心动魄的对峙后,宁静重返人间,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打破城镇的安眠。
注视着夜色恍惚好一会,吕朔摸过没有伤口的嘴唇,口腔里没有血腥味,他低头,衣服齐整穿戴在身上,只有些因和衣而睡留下的皱痕,ru首……和后面那处也很正常,没有疼痛感残留。
好像真的只是个怪梦。
“金乌哥哥,你没事吧?”点起的烛光下,青年捧着已经凉透的茶水,小口啜饮着,吕朔一回头便能望见他格外担忧的目光。那令侠客惊疑的心头泛起宽慰:“我没事。”
同时,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仿若触电,连后xue都下意识收缩一下,收拢得更紧。
见鬼!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吕朔内心暗骂了声,强行挥去怪梦带来的影响,走近甘凛坐下。
他没有如往常般挨着在甘凛身边,而是另外取了张椅子过来,隔开一段距离。甘凛注意到这点,心中偷笑一下,表情却很是不安,甚至红了眼眶。
吕朔瞅见甘凛泛红的漂亮眼尾,愣在当场。他第一次看见甘凛这幅模样。以往甘凛面对外人时总是安静的,恰如一个端方清贵的公子形象,只有两人独处时,在他面前,甘凛才会脱下束缚性子的规矩,露出天真爱笑,惯会撒娇的孩子气一面。
但哪怕是初见告知他全家因路盗身亡,甘凛从未流过眼泪,也未露出如此明显的忧郁神情,他总是笑着的,用笑意掩饰自己的逞强,竖起内心盔甲。
他睡着时,一定发生了大事!
“长乐,抱歉,是我给你带来了麻烦。”吕朔彻底撇开梦境,他甚至懊恼自己的拖延与迁怒,耽搁了最重要的事情,“卞鸿卫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你和我详细说说,我睡着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醒来时听见的愤怒骂声犹在耳畔,吕朔分析认为,一定是卞鸿卫让甘凛受了委屈!甘凛面若好女,清俊又不失少年英气,是足以享受瓜果盈车待遇的俊美男子,兼之不会武功,卞鸿卫万一起了yIn邪心思,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原本吕朔根本不会想到南风这方面,最多以为是卞鸿卫冷嘲热讽,使得甘凛遭受屈辱,然而怪梦里带来的震撼,叫他思维莫名其妙就拐了个弯。
原来后面那处,和女子花xue一样,也是能够被用的……不不不,他在想些什么?!这根本不正常!Yin阳交合才是正道!
甘凛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吕朔不自觉漫上脸颊的晕色,男人肤色偏深,红晕在小麦色上并不明显,然而他下意识咬住了下唇,眉目里透出的隐忍与脸上晃动的烛影,明灭惑人,恰是相得益彰。
欣赏够了美色,在吕朔视线转移前,甘凛低下头。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双手捧着冰冷的茶杯,指骨捏得发白,声线还在颤抖:“我洗完澡出来,准备关上窗便上床休息,那时阿朔兄长你已睡熟了。时候还早,我便乘着烛光看会儿书,中途入了迷。”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有了困意准备上床,忽然有个蒙面人从梁上跳下来,逼问我与你是什么关系,我到底是什么身份。我、我跌坐在床边,想推醒兄长,可兄长却不醒,不知是不是中了什么迷药……我没办法,只好与他虚与委蛇。”
“可他、他却丧心病狂,想要对我……””
甘凛深呼吸一下,实在说不下去,捧着的冷茶水面却波动得愈发厉害,泼了几滴在脚下:“我不得己,拼死才从床头摸到兄长的刀,虽不会用,但他或许惧怕吵醒兄长,又或许还有其他考量,没有直接上来靠近抢夺。”
“再之后,兄长终于醒了……我……幸好兄长没事……”他说话还算有逻辑,但字眼相较平时的镇定自若,仍显得颠三倒四,还时不时重复跳跃,嗓子都变得喑哑。
吕朔听得越来越内疚,越来越难受,先前甘凛在破庙里还敢举着木柴偷袭他,胆子不能说小,甚至算得上很有勇气,卞鸿卫那老东西到底对长乐做了什么?!
还有令他昏迷不醒的药……原先卞鸿卫就爱下药,分明武功不算低,却喜欢使些狗屁倒灶的下三滥伎俩,然后看得罪他的人受折磨的凄惨模样,整个武林算出了名的不能得罪。
从他诨号“千蛇郎君”可见一斑,意思是卞鸿卫的狠毒,比得上一千条毒蛇。
被追杀、被折辱的这一两年来,吕朔可谓体会得不要太深刻,可他从未想到,那狗货居然还对男男之事兴趣勃发!
吕朔是人,更是侠客,本就有锄强扶弱、匡扶良善的朴素侠义之心,这是刻在骨子里无法磨灭的东西。先前他的确因逢难巨变而自暴自弃,然而哭过一场,将心底的压抑尽数发泄出来后,他重新燃起了向上的愿望,熊熊火焰烧灼在宽广的胸膛。
三个目标。
一是遵守承诺保护甘凛,伴他治病,直到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