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凛是被破庙内的火光照醒的。
他躺在佛像前的几个蒲团上,附近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火舌舔舐着不远处的破碗,温暖里头发黑发硬的馊味馒头,整间庙里弥漫着一股灰败气息。
上次死亡带来的痛苦仿佛还停留在甘凛体内,他咳嗽一声,抬手摸了摸shi润的嘴唇,有人给他喂了水,大约是救了再次获得新生命的他。
在过往的上千次轮回中,不乏有被人救下的情况,很可惜的是甘凛对活着并不留恋,他很快便选定新死法,浪费了救治者的一片好意。
这一次,情况却出现变化。
无法求死的甘凛厌倦了重复的轮回,他哑着声音轻笑,自言自语地咕哝:“活着……未尝不可,也许会比死亡更有趣。”
视线扫过,庙内暂时无人,甘凛便撑起关节酸软的身体,喘了口气,从衣服内袋里摸出一片白绸时,瞅见手臂几乎与绸缎无异的病态苍白,他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
展开白绸,上面用小楷撰写着文书,述说着甘凛现在的身份经历,与随机导入的世界背景。
因路遇劫匪而不幸落水,一路漂流至下游的“前”富家公子,如今身无分文,全家丧命,兼之病弱不会武力,在这个以武为尊的江湖世界,可谓寸步难行。
不幸的开局。
甘凛的阅读速度很快,赶在白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消失前,他已经将关键部分牢记心中,而对救他的破庙栖身之人的身份,他也已了然。
但甘凛全然装作不知,听见门口传来声响的他俯身从破裂的青砖地上拾起一根木柴,躲进高大掉漆的佛像后,静静等待来人。
来人脚步很轻,是有武功傍身之人,呼吸却杂乱,有伤在身,与绸布上原先所写一般无二。
他跨过门槛。
脚步停顿片刻,似乎在打量只有柴火燃烧作响的庙宇,紧接着,脚步声加重转向,往蒲团散落的佛像前走来。
被灰尘染成暗色的黄布从木供桌披下,满是破洞的黄布边缘与青砖地形成一道缝隙。
缝隙与木桌柱形成的夹角,露出一点鞋尖,是上好的布鞋,哪怕现在沾上泥泞,也依旧漂亮厚实,只有富贵人家才用得起。
警戒心很强。
吕朔有些后悔一时冲动救了个麻烦回来,他扯了扯干裂的唇角,笑自己尚且自顾不暇,沦落如此,还有心思多管闲事。
“喂……”吕朔转过供桌转角,打算说清楚,尽快将麻烦赶出他如今唯一的栖身之地。
未料迎接他的竟是当头一棒!
好在吕朔眼疾手快,哪怕右臂已残,左臂的灵巧与力度也非一病弱公子能够轻易相抗,他反射性钳住对方的手腕命门——
嘭!
木柴是挡住了,刹不住车的人却如一阵清风,将他扑了个满怀!
浑韧腰身因无端袭来的重量后折,抵在供桌,吕朔从喉间挤出一声闷哼,恼火地亟待出手,却因左手还握着对方手腕而被迫放弃!
“是我救了你!”他恼怒地加重语气,“你就这么回报救命之恩?”
听闻此言,甘凛率先一步松手,放任木柴掉落在青砖地,却没有起身,依旧压在吕朔身上,表情似乎很是犹豫。
两人以一个暧昧的压制姿势半倒在佛像前的供桌上,吕朔很是别扭,却没有多想。
面前青年生得极好,清俊文雅,气质高华,虽病秧秧的也掩盖不了通身贵气,他竟能忍受与满身灰尘、衣物凌乱宛如乞丐的自己亲近,倒是与其他富家子弟不太相同。
许是还放不下心吧。
“对不起,是我误解了……”甘凛有意避开吕朔右臂已经愈合的伤口,他抬眼描摹过面前男人英武硬挺的面容,分明斜飞入鬓的锋锐与傲气被生生磋磨成习惯性的隐忍,眼神晦暗,二十多岁的年纪,却染上三十多岁的沧桑。
明明是被算计成如今这番众叛亲离,独臂难支的凄惨下场,甚至因使刀的右手被断而自暴自弃放弃了练武,吕朔还是因心善而救了他。
“既然解开误会,你先从我身上起开。”见甘凛认真道歉,吕朔态度和缓不少,他顿了顿,“你丝毫不会武功,我不想伤到你。”
原来如此,所以才没有一开始就将他推开。
“对不起。”以欲望与趣味维生的甘凛喉头滚了滚,肠胃传来饥饿的催促。
他果真是个惯会以怨报德、没心没肺的极恶之人。
面对身处逆境仍旧不乏人性光辉的救命恩人,他所想的,竟然只有如何干哭他!
当着佛像之面,听低沉嘶哑的男音被逼出要命的喘泣,将褴褛衣衫撕扯成条,揉着麦色厚实的两瓣大nai子,掐扯ru尖,直到红肿胀大,逼他当着面自慰,主动扒开shi淋淋的肛口,沉沦于快感抽插的欲海……
这很难达成,未经改造,未经调教,正常男人的身体干涩而迟钝,难以窥得闺房妙趣。
好在吕朔不仅是个侠客。
他还是个心软正直容易被坑的笨蛋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