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来,也无怪乎司马昱那般笃定他无异心,上一世他久居闭塞的冷宫,长到十三岁便被司马父子控在身边,又遇上司马昱这般人物的悉心对待,内心极度贫瘠的他岂能逃脱得了那张没有回应的情网,纵然他后来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但自小缺乏爱意的环境,令他自欺欺人一般忽视了所有,甘为司马昱所控。
??可以说,司马昱对他献祭一般的依附是笃定了的,便连最后他看破那张丑恶的嘴脸,心死如灰,自戕而死,司马昱依旧没有归因于己,只认为他是畏怕赤虎王才这般狠绝。
??“不过这样也好,总归他怀疑不到我的头上。”李元悯淡淡道,像是说一件发生在旁人身上的事情一般。
??猊烈见他如此,面上便放松了几分,他摸了摸鼻子,自觉得几分腼色。
??然而既然这般开口了,不若问个清楚,他轻咳了一声:“还有那瘦猴一般的那个劳什子太医呢?”
??这事至今还是他心间的一根刺,索性今日一并豁出去问了。
??李元悯皱了皱眉,心下不悦,贺云逸虽算不上俊逸,但也不至于让他这般形容,然而看到他面上的吃味,心间不知为何,还是软了几分,终究还是耐心地将当年宫中的那段友情岁月说了,只是隐了最后生隙的那段。
??他睨了一眼猊烈:“往后,你别这般说他。”
??猊烈原本挺高兴,又见他如此维护他,心里又有几分酸溜溜:“呿,弱不禁风,不是瘦猴是什么?”
??李元悯应对司马昱本便疲累,回来又被他这般接二连三的盘问,心间自更是倦了。又见猊烈静默了半天,突然开口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纵然是李元悯的好脾气,也受不得对方这样的质问,他那双春水一般的眼睛里浮动着些恼怒的情绪:“我接触的人没有上万也有几千,你便一个个盘问过去了好了。”
??这倒是李元悯误解猊烈了,猊烈问的自不是他认为的,而是那件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萦绕在他心间的八年前的旧事,此事关键,他必得十分慎重,问出口时便生了暗悔,所幸被他误会了来。
??当下便按下不表,见他面上带着微微的愠,便涎着脸凑了过去:“不问了,我都晓得了。”
??他拉了他在怀里,低声道:“娇娇,爷第一次爱人,你担待些,好不好?”
??李元悯被他这样直白的话弄得心头一颤,不由抬眸看了看他,眼前男人目中的纯情简直不像个活了两辈子的男人,他低着头,唇边带着笑意,颇有讨好的意味。
??不知为何,李元悯心间那点不快迅速消失了。
??他安抚地摸了摸猊烈的脸,将自己的额头抵住了他的。
??猊烈见状,心下欢喜,不由搂紧了他,久久地拥抱着。
??影影绰绰的灯烛有了些缱绻的滋味来。
??猊烈闻着他馨香的鼻息,心猿意马的,亲了亲他的唇,“娇娇,胎象稳了吧?”
??李元悯未有所觉,只点点头,“往后不用喝药了。”
??猊烈喉结便动了动,他拿鼻翼蹭了蹭他的,热热的气息扑在他脸上:“……三月足了吧。”
??如果李元悯这会儿还察觉不到,那他便是个痴子了,当下便恼得想要走,可猊烈却是一把紧紧地扣住了他的腰肢:“再不让爷碰,爷可真准备搬张寒冰床来睡了,上大火了要。”
??他抓着他的雪白的手硬是按在自己的硬邦邦的胸膛上,那剧烈的心跳跳得像是要破膛而出一般,李元悯指尖一颤,想要拿开,却被死死按着。
??“娇娇,爷的命可便拿捏在你手上了。”猊烈咬着他的唇,目中滚出炙热的火焰。
??见李元悯勾下了脑袋不再抗拒,猊烈大喜,不管不顾一把打横抱住起了他,胡乱往他雪白昳丽的脸颊上亲了几口,急吼吼地往屏风后走去。
??在脊背着榻的那一刹那,李元悯轻咛了一声,耳根烧得通红,他抓着猊烈的Jing壮的小臂,水意朦胧的眸子露着一丝哀求:“吹掉灯烛。”
??猊烈却是不肯,一把抽掉他的衣带,语气居然带着几分怨:“你旷了爷多久,今夜还不肯让我好生瞧瞧。”
??他丢掉手中的物事,抵住了他的额头,燥燥地:“娇娇,好娇娇,今夜你可得担待些。”
??利落地三两下将他的软绸小衣剥了个Jing光,一把扯下帷帐的系带,雪青色的帷帐流水一般散落,掩住了榻间的春光。
??***
??夜色降临,本便冷清的园林监更是门可罗雀。
??这已经不知是秋蝉第几次举起那块巴掌大小的雕花铜镜,她再一次对着镜子细细审视着自己,镜中人的妆发虽是简单,但无一不Jing致,这些日子,她歇养得好,一张鹅蛋脸